可时衍的沉默在阮安汐看来却又是另一种理解,小贝都被吓成这样了,时衍竟然还不把洛芯芯赶走,这不是纵容又是什么?
不止她这样想,此刻的洛芯芯也觉得时衍对自己偏爱许多,以时衍的智商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件事,可他偏没有说一句话,这不是表明了他对自己有意么?
边想着心思边偷偷开了条门缝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却不想正看到客厅中时衍正往这边看过来,正正对上了她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一贯的冷清,但落在此时的洛芯芯眼中却只觉其中蕴含了无限的情意。
时衍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再这么忍下去只怕白白把机会放走了。
洛芯芯从来都是知道抓紧机会的,自觉确认了时衍对自己有兴趣之后心思便活泛了起来。
在这儿待了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别墅里的人并不怎么欢迎自己,她想要接近时衍只能选一个没人打扰的时候。
洛芯芯披着睡袍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都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时衍怎么还没回来?
自计划好要将时衍拿下之后洛芯芯便一直在等机会,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下午时衍接到一个电话便着急地出去,一直到晚饭时候还未回来。
在这么多富商之间周旋过得经验告诉她,男人若是晚饭之前不回家的话,大半是要应酬到深夜的,洛芯芯暗喜,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等着时衍回来下手。
就在她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远光灯直直地穿进院子,洛芯芯立刻来了精神——终于来了!
时衍捏了捏眉心,在车上待了会儿才下了车,面上难得出现疲惫之色。
下午林焕打电话过来说公司有点事情要立刻处理,没
想到处理完已经这个点了,别墅已经一片安静,只有客厅还有微弱的灯光。
……灯光?
时衍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想到了之前阮安汐傻乎乎等他回家还嘴硬不承认的事,莫名觉得深秋的夜风也温柔了起来。
一路想着心思,时衍进门时面上笑容还褪下去,却不想迎面过来的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洛芯芯举着酒杯袅袅婷婷的走到时衍面前:“时总,您回来了。”
时衍顿住步子,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洛芯芯,面上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洛芯芯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睡袍,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直到两人间距离不足半米,她才停住步子举起酒杯:“您辛苦了一天,不如喝点红酒解解压?”
时衍冷眼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见时衍没有动作,洛芯芯心下稍有挫败感,索性解开了腰间的带子,睡袍立刻滑下,身上只剩一套极尽诱惑的内衣。
她贴近时衍,双手环着时衍的脖子,盯着他双眼的一双眸子几乎要媚出水来:“您不想喝酒的话,不如吃点别的?”
深夜,孤男寡女,更别说两人现在的姿势更是任何人看了都会误会,洛芯芯扫了楼梯角一眼,偏还小幅度的磨蹭着男人的身子。
楼上,阮安汐也到现在都未睡下。
因为她的脚伤,这些天时衍一直在家工作,冷不丁去了公司她总觉得那里有些不舒服,直到外面传来车声才给自己莫名翻腾的情绪定了义——
怎么说时衍也是因为她才几天不去公司的,积压的这些工作中也有自己的一份,这会儿别人还在加班,她怎么可能安心睡下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听到外面车声响起的时候她才稍放下心来,可等了一
会儿却没听到外面响动,不由又有些疑惑,索性撑了拐杖想出去看看。
谁知好容易下了楼梯正看到了客厅中这香艳的一幕,顿时只觉呼吸一滞。
时衍终于忍受不了身上黏腻的感觉,厌恶地看着面前的洛芯芯吐出一个字:“滚!”
这种女人他连碰一下都觉得恶心,识相的最好自己滚开!
“时总……”洛芯芯继续不死心地引诱,虽然心里害怕,但是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已经别无选择。
何况阮安汐还在后面看着,她怎么都不能这么灰溜溜的收场。
时衍虽然一直背对着楼梯口,但却从洛芯芯的举动中觉出了些不对劲——这个女人的性子这几天他可以说看得明白,断然没有老虎口中拔牙的胆子,怎么这会儿他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她竟还想看不见似的?
这个念头闪过,时衍脑中还未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的转了头,正正对上身后阮安汐复杂的目光,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他的确是想利用洛芯芯没错,但他的目的是想让这女人知道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想让她与阮家与苏梅珍划清界限,而不是想把她赶走。
他自认是清楚阮安汐整天都在想什么的,之前就是因为那则不明不白的“订婚”传言,这女人将离婚协议书摔在自己桌上正正消失了四年,谁知道如今被她亲眼看到这种事会不会再次离开。
单是想想再有四年见不到这人他就不舒服的厉害,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将身上的女人甩开,沉着脸道:“怎么自己下来了?”
“啊……”洛芯芯吃痛地叫了一声,手臂上腿上已经出现了血痕。她恨恨地看着时衍的背影,牙齿几乎咬出血来。
但是显然另外两人都没有注意她,时衍
这话落到心神还未归位的阮安汐耳中,全然成了嫌她碍眼的意思,当下转身便要躲开:“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啊——”
却是她心神恍惚之下忘了自己脚伤还未好,身后又是楼梯,猝不及防之下就要直接摔下去。
只是短暂的失重过后她并未感受到彻骨的疼痛,虽然未来得及睁开眼,但是鼻端萦绕的熟悉的草木香味让她瞬间安心了下来。
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被洛芯芯死死盯过来的目光惊回神,阮安汐下意识的挣开男人的怀抱,看也不看他便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房间。
许久没有被这么明显排斥了的时衍面色阴沉,一直到阮安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才转头看某个找死的女人。
洛芯芯好容易等来的机会就这么被阮安汐打乱,心中自也是不甘愿,可这会儿被男人的目光死死盯住,只觉心中一凉,瞬间什么念头也消了下去,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
阴影中的时衍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目光阴翳到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洛芯芯早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直,这会儿听他发话,也顾不得去想什么意思了,只懂得慌慌张张点头:“我知……知道了。”
若是依着时衍的意思,指定是现在就要将这女人赶出门去的,只是他总觉得阮安汐情绪不太对劲,因此这次只扔过去这句话便转身上了楼。
等到客厅中只剩她一个人,洛芯芯才意识到自己还狼狈的摔坐在地上,可方才时衍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她竟也没再起什么别的心思,匆忙便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
阳光仿佛抹去了昨晚的一切,可餐桌上除了小贝是真的了无心事,其他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阮
安汐终究还是没有吃饭的心思,眼看小贝吃的差不多了便要起身:“我送你去上学吧?”
“不行,”时衍下意识的反对,随后才干咳一声补充道,“你脚伤还没好。”
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小豆丁听了这话也懂事的点头:“对啊,妈咪你要养伤的,小贝自己去就好了。”
阮安汐这次却难得坚持:“脚伤没什么大碍了,再说也不是我亲自开车。”
随后又坐了委屈的样子看小豆丁:“还是说小贝已经不喜欢妈咪了,不想让妈咪陪着?”
小豆丁自然对这样的话毫无抵抗力,当下就忙摆手:“小贝最想妈咪陪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再纠结可就迟到了。”
说罢阮安汐便直接撑着拐杖往外走,小豆丁忙拿了书包跟上,还贴心的扶住了她的胳膊。
王婶有些担忧的看着母女俩出了门,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按照时衍之前那么担心阮安汐的脚伤来看,他根本不可能让阮安汐出门。
就算在阮安汐的坚持下同意了,也该像这两天一样把人抱到车上才对。
可是这么一想……好像今天早上太太也不是先生抱下来的呢……
没有注意到王婶看过来的疑惑的目光,时衍现在心绪复杂得很。
昨晚等他追上楼去才发现阮安汐早已锁了门,翻来覆去一整晚好容易等到天亮了,本想将昨晚那事当作不存在,却没想到等他晨练完准备抱人下楼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阮安汐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餐厅里了。
照他的性子是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同阮安汐解释昨晚的事的,再加上他心中有股莫名的火——他在阮安汐心中竟是这样来者不拒连洛芯芯都能吃得下去的人,两相结合,让两人的关系再度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