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低垂着头颅,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轻声却坚定地向林平问道:“恩师,弟子心中挂念,与虫虫姑娘的相见之日,究竟何时能至?”
言语间,他并未刻意掩饰内心的渴望,那份纯真与直接,在师徒间略显沉重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出。
林平闻言,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柳永的思绪:“柳永啊柳永,你身为男儿,怎可如此短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方为正道!成家立业,虽为人生大事,但岂能本末倒置,先顾儿女私情?”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将柳永从情感的漩涡中拉回现实。
柳永闻言,脸颊绯红,羞愧与尴尬交织在一起。
他深知自己的请求过于唐突,甚至可能触怒了恩师,但心中的情感却如潮水般难以遏制。
“恩师所言极是,弟子知错。”他低声回应,语气中既有歉意也有坚持,“只是,弟子以为,成家与立业,相辅相成,未必不能并行不悖。
弟子心中既有对功名的追求,亦不乏对情感的珍视。”
林平闻言,一时语塞,怒气与无奈交织在他的脸上。
他深知柳永性情中人,却也担心这份情感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为师收你为徒,是希望你能在科举之路上有所建树,而非让你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他努力平复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你需谨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让私情蒙蔽了双眼,耽误了金榜题名。”
金榜题名?
我信你个鬼……就凭你那张口必骂街的秉性吗?
还不如我柳永自学的快!
对于这层出不穷的新鲜词汇,柳永倒是佩服的紧,皱着眉头问道“这泡妞是出自哪个典故?”
古人遣词造句讲究引经据典,想来泡妞一词也深有典故。
“出自pua!”
林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罢了,你既不愿多谈,那便继续你的功课。你且把四书五经给为师背诵一遍,让我看看你的功底如何。”
柳永闻言,心中一凛,随即又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挺直了胸膛,双手负于背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激活,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一场考验。
“好的,恩师。”柳永应声答道,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紧接着,他的嘴巴就像被赋予了魔力一般,开始如机关枪扫射般快速地吐出一连串的文字。
这些文字,正是他日夜苦读、烂熟于心的四书五经中的内容。他背诵得流畅自如,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可辨,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停顿。
就这样,柳永一口气将四书五经的大部分内容都背诵了下来。
他的背诵不仅速度快、准确率高,而且充满了情感与理解。林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约摸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平实在受不了了,他甚至听到怀疑人生。
这家伙是背书的机器吗?
跟小胖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刻,江云宇正拿着一件江云缨的小衣兴冲冲的来找姐夫玩耍,怎料被柳永的这一番高能给吓得目瞪口呆,粉色的小衣差点从怀里脱落。
“姐夫,我可以胖揍你徒弟吗?”
江云宇目瞪口呆的说着,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林平的宝贝徒弟,怎么能被别人说揍就揍,林平怒气冲冲的对着江云宇道“我亲自来!帮姐夫把皮鞭拿来!”
不多时,林平手里拿着婴儿胳膊粗细的皮鞭,对着柳永大吼大叫道:“不肖之徒,这些圣贤之书是用来显摆的吗?能背过就很了不起吗?死板、迂腐,除了背诵之外,你还会点啥?”
正如林平所深刻洞察的,当今时代的科举制度,尤其是八股取士的模式,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了无数才子的思维与创造力。他们被要求遵循既定的格式与框架,日复一日地沉浸在四书五经的字里行间,机械地背诵着前人的智慧与教诲,却往往忽略了独立思考与创新的价值。
在这样的环境下,许多才子虽满腹经纶,却如同被驯化的鹦鹉,只能重复着别人的话语,缺乏自己独到的见解与思想的光芒。
然而,柳永却成为了这一制度下的一个“冤大头”。
他本非自愿陷入这种迂腐、死板的学习模式之中,而是迫于林平的严格要求与期望,不得不埋头苦读,力求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
如今,当林平以“迂腐”、“死板”之名责备他时,柳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与不解。
他暗自思忖:难道多掌握一些知识,多了解一些前人的智慧,竟成了一种错误吗?
更值得一提的是,柳永的才情与智慧并未因科举制度的束缚而黯淡无光。
相反,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在文学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他的词作,以其深情细腻、婉约动人著称,深受世人喜爱与推崇。若非科举制度的局限,他或许早已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大放异彩,成为一代文学巨匠。
因此,当林平以“死板”为由责备柳永时,他或许并未真正了解这位弟子的内心世界与才华所在。
柳永的冤屈,不仅在于他被迫接受了一种并不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更在于他的才华与努力被误解与忽视。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时代科举制度的局限与束缚。
柳永被凶神恶煞的林平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除了背诵之外,还会写诗词……”
强大的嫉妒心理之下,林平有些慌乱,竟忘了柳永擅长写诗写词,刚才这番发问分明是在打自己的脸,为了找回点颜面只能继续假装凶狠,厉声道“就凭你?也会写词?三日内若写不出一篇令为师满意的《蝶恋花》今后都别想见虫娘了!”
“三日?”柳永掰着手指头数着,心尖已然有了《蝶恋花》的大体轮廓。
“不好!”林平内心一惊,突然想到当年曹植七步成诗,没准柳永也能立刻写出《蝶恋花》,于是给李明轩使了个眼色“把这不肖之徒给我赶出去,三日后若他写不出《蝶恋花》便把虫娘送到我的房间!”
李明轩骂骂咧咧的推嚷着柳永,若不是林平不让他做的太过分的话估计早就拳脚相加。
“虫虫,等我!”柳永内心恶寒,若不是碍于师徒关系必定要咒骂林平。
这厮不仅侮辱自己,还想侮辱他的女人,哪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只怪柳永鬼迷了心窍,已经拜林平为师,咒骂对方就等于咒骂自己。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三日内写出一首令对方满意的《蝶恋花》。
“宇儿,你过来!”林平不怀好意的对着江云宇勾了勾手。
小胖子双眼瞪着林平手中的皮鞭,抖着双腿战战兢兢的向前走了两步,即刻摆出个菊花笑脸。
“宇儿,你知道别人家孩子的典故吗?”林平脸色愈发阴沉。
江云宇那肥胖的脑袋拨浪鼓似的摇着,如实回答道“不知……”
“当一名合格的姐夫见到别人家孩子很优秀的时候你知道最想干什么吗?”林平的脸色愈发狰狞、恐怖,就像这阴云密布的天空。
“揍他丫!”江云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方才他见柳永的时候的确想出手了。
“是揍你丫!”林平手中的皮鞭不停的在空中打着响,吓得江云宇一溜烟的跑掉,哪还顾得上怀里粉色的小衣。
“臭小子,三日后若背不过整篇《中庸》的话,姐夫保准让你下不了床!”林平一边追赶一边怒骂。
说实话,他比城主都希望江云宇能有点出息,如此,自己的美娇娘才能放下肩上的担子,心里除了圆房之外再无其它想法。
小慧疑惑的从地上捡起那件粉色的小衣,疑惑道“这不是郡主的小衣吗?怎么会在姑爷这里?”
林平冤枉啊,比那六月飞雪的嫦娥还冤,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是从姑爷身上掉出来的?
然而,林平并未听到小慧这话,任由她悄悄的把小衣还给江云缨。
一整天时间,林平神情始终有些恍惚,总感觉背后有把长剑抵着他的脊梁骨。
夜半时分,林平半个身子搭在丝被上,半个身子埋在丝被下,全身连一条小裤都没穿。
江云缨那双美眸差点被亮瞎,羞涩的压低了头,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放荡不羁的夫君。
此番,江云缨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林平睡的这么早,还不穿裤子……
“大胆江云宇,竟敢偷我娘子的小衣,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睡梦中的林平不停的呓语“娘子,你放心好了,夫君会把你丢掉的衣服全都收集起来的!”
江云缨又心慈手软了,终究是敌不过林平的套路。
酒话跟梦话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如此想来林平还真是想保护自己,可是“收集”一词为何有些古怪?
江云缨有种赤果果站在林平面前的感觉,就如同你洗澡的时候门外有人跟你说话一样,根本就是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