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若一撒泼,闫母的气焰都被压了下去。
周书瑶执帕遮住笑,二妹妹今日可真让她开了眼,原来对付撒泼的妇人,便是比她更能撒泼。
闫衡面色阴沉,她是丝毫都不顾及他了。不由得想起谢云舟来,眼底仿佛能冒出火焰,不守妇道的女人,她这是想离了自己另嫁他人。
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那眼里再无一丝一毫的情意。
“我再说一次,无论是和离书还是休书,我都不会写,除非你死,不然一辈子只能做闫家妇。”
她心中的怒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花,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任你拿捏。”
“那就走着瞧。”
说罢,用力丢开她的手,扭头就走,那步子迈得极大,恨不能片刻就出了周府大门,闫母见状也带着闫二媳妇走了,临出门前还往她脚边啐了一口。
大夫人怒道:“粗鄙不堪~来人啊~~用清水给我泼出去。”
周云若扭头吩咐双福:“跟上去,点了炮仗扔她脚底。”
“好勒~“
双福得令,两条胖腿捯饬得飞快。
闫母二人匆匆赶到府门外,已是找不见儿子的身影了,她这边刚要走。
脚下一阵炸响:“噼里啪啦~”
直把她们吓得一路逃窜,魂都要出窍了,门内下人们瞧着都忍俊不禁。
这边闫衡出了周府,直奔宁国舅的府邸。
一见面就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宁国舅,求他为自己做主。
宁国舅懒懒的歪在金丝楠木圈椅里,身旁跪着两名妖娆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喂食蜜桔,每一瓣都要不留一丝橘络,稍有不怠便会被掌掴。
闫衡说完,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吭声。
握紧双拳,压着眉头,心下一狠道:“大人,她和离其实是为了嫁给旁人。”
闻言,宁国舅抬了抬眸子,终于开了口:“嫁谁?”
“工部侍郎谢云舟,她二人怕是早都勾搭上了。”
宁国舅抬脚就将身旁的女子踹开,心道,他奶奶的,这多娇花,他还没摘,就被人偷偷窃了香。又想到最近的遭遇,人都没亲上一口就惹了一身骚,心里更是窝了火。
他自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待那女子成了他胯下之物,苏御的脸一定很好看。
想到这,他阴邪地笑了,俨然忘了,眼前的是她丈夫。
宁国舅的神情,皆落入闫衡眼底,此刻他咬着后牙槽,与其让她落入别的男子手中,他宁愿她委身宁国舅,至少他还能落得好处。
宁国舅的手搭在圈椅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沉了沉:“周大人好歹是三品官员,我也不能直接上人府里给你拿人,况且这御史台还盯着我呢~”
“大人,明着不能,可以暗地来。”
宁国舅低低地笑了两声:“这样不好吧!”
顿了一下又道:“对我也没啥好处。”
闫衡垂下眸子,看不出神情,默然了一阵,声音黯哑道:“人若出了周府,三日后再送来闫家。”
宁国舅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刻靠在椅背上,勾着唇角,斜眼打量着闫衡,这厮可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就是再混账,也不会把妻子拱手给别人玩弄。
深吸了一口气,也罢~他要是个好东西,还麻烦了呢!只要得了人,他玩够了就给他送去,以后再想了,也能随时招来弄上一番,岂不是美哉!
天黑时,闫衡才回到宅里,他醉了酒,路都要走不稳了,进到屋子,秋蝶上前扶他。
他盯着秋蝶,大手猛地挥落桌子上的物品,用力将她押在桌上,几下就撕碎了她的衣裳。
秋蝶哭着求饶,他也不听,只粗蛮地对待她,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待将人折腾昏了,披着松垮的衣衫,晃晃悠悠走到周云若往常用的梳妆台前,看着昏黄铜镜,那里好似浮现她的笑脸,耳中恍惚响起她甜甜的声音。
“闫衡~你发誓永远只爱我一人。”
“闫衡~便是所有人都反对,我要嫁给你。”
“夫君~我们的孩子叫昭儿如何?祈盼我与你,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夫君~”
他满脑都是她的声音,从相遇到成婚再到她决绝的要和离。他抱着欲裂的脑袋,忍不住嘶吼出声:“啊~~~”
而后疯了般,推翻铜镜,又去衣柜,将她的衣服全部扯出,扔进炭盆里。
火焰腾地燃起,映照着他眼底的赤红。
俯身咆哮道:“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都是你~”
在抬起脸,神色满是狠戾:“与其让你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还不如让你死了干净。”
——
新年初始,闫家风波不平,近几日门前是非不断,过来过往的人总要议论几声,夜里有往门上扔菜叶的,还有扔臭鸡蛋的。
大家都传闫家大爷与隔壁张家夫人背地里偷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说亲眼看见闫家大爷半夜爬了张家的墙头。
此事,被闫衡知道后,发了狠誓要查出传谣的人,可大家都说,传的多了,也不知道最初从谁那传出的。
蓉夫人做贼心虚,约了闫衡半夜私会相商。
夜黑雾浓,闫衡再次来到张宅,蓉夫人哭着扑到他胸前,脸上薄沙轻落,一张脸满是掌掴后的指痕。
哭得梨花带雨:“我实难见人了,我家老爷听信传言,不仅虐待我,还扬言要去官府告你我私通之罪,奴家害怕啊~”
闫衡眉头一皱,脸色阴沉:“敢告官,嘴角掀起嗜血的冷笑。那就送他上西天。”
蓉夫人听后,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道:“如今外面将你我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此时要他性命,外人定会怀疑到我身上,若是官府验尸,再查出些什么,我岂不是也得赔上一条性命。”
说罢,在看向闫衡时,心中生了猜忌。
“官府若是查办我,你也落不着好。”
这便是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