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一巴掌很轻，但曲流光依旧把自己装晕的部分给略了过去——一个成熟的恋人，要少耍些幼稚的把戏，像个成年人一样照顾恋人的情绪……
池慎：“你进副本后，哪里受伤了？”
曲流光立刻把刚才的考量丢到九霄云外：“一直见不到前辈，有点伤心。”
旁边的宴迢默默转头：看不下去。
最靠谱的“未成年人”看向电脑：“那个npc经常待的地方在哪儿？”
池慎明显愣了下：“还有npc？”
曲流光点头：“好几栋教学楼跟寝室楼都有。”
“……”池慎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差了，他跟着看向屏幕，“小曲常借的书……‘自然科学图书阅览室’？”
曲流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小曲’？你叫他小曲？”
没等池慎说话，曲流光速度极快地从池慎兜里顺出他自己那部在副本里没有信号的手机，指纹解锁后，指着置顶栏的“小曲”。
“那个npc是小曲，那我是谁？！”
池慎忍了忍：“这只是一个对无名氏npc的称呼……”
“难道前辈给我的备注也只是一个毫无感情、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的称……”
“啪”的一声，然后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紧接着就安静了。
曲流光接下来一路都很老实，没再随时随地发病。
池慎走在最前面，观察周围是否有灵孽出没，冷酷道：“曲二可能在那个阅览室，既然遇害了，那里一定会有灵孽，当心点，应付不了就退出这个副本。”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来找“复活钟声”而已，倘若力所不能及，完全没必要搭上性命。
图书馆的电力系统一直没停，灯控却关着，想必是管理员为了避免被灵孽发现才关的灯。
图书室里很乱，地上到处都是掉落的书，手电筒下，可以看到里面甚至倒了两排书架。
不少自习用的书桌前都倒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其中很多连五官都被啃食了。
很多新生的灵孽并不知道如何吞噬灵魂，他们会模仿大部分生物的进食方式，即使那样做并不能吞噬到魂魄，但至少可以保证他们果腹。
到了图书室，池慎看向曲流光：“曲氏，然后去……”
一左一右两个曲流光齐齐站在他身后，外貌、伤口、乃至脸上的表情都是真的。
手电筒那一簇惨白的灯光下，这一幕简直鬼畜。
两人异口同声：“前辈，有人假冒我，实在讨厌。”
见到这一幕，池慎：？
这下真的曲一曲二了。
他看向图书室门口的一面镜子，走过去时，再也没有刚才进图书室时那种诡异的窥视感。
所以……是镜子？
见他作思索状，宴迢问：“你有认出你男朋友的办法了？”
池慎郑重：“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池慎疑惑，“他不复制我，而是去复制曲氏，是担心我把它直接杀了吗？”
诡怪内心汗颜：那不然呢，你刚才杀鬼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
这女的又是自己人，那只能复制刚才灵数用尽的普通灵捕了。
他的复制跟普通复制不同，还能复制到部分记忆与思想。
这些因素足以让他以假乱真。
曲一倒是老神在在的：“前辈，我刚才就想说了，可以不叫我曲氏吗？还不如叫小曲呢。”
曲二懒懒散散地睨了他一眼，哼笑：“我不介意。前辈喊我跟旁人不同的爱称，我很喜欢。”
曲一抱臂：“你管这叫爱称？”
曲二摊手：“非得谈喜恶的话，那我更喜欢曲池氏。”
两人同时看向池慎：“前辈，你选谁？”
池慎对上曲二的眼睛。
擅伪装者，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隐藏眼底的情绪。
眼睛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而曲流光看向他时，眼底从来都是坦诚。
而不是另有些人伪装出的亲近，在池慎看来，那亲近反而裹着一层生疏的隔阂。
他俩对视一眼，池慎从随身监狱里拿出两条专门捆灵孽的捆孽索：“既然认不出来，索性都捆了。”
灵孽：？
曲二倒是很配合地伸出手，小声嘟囔：“前辈轻点。”
池慎动作轻了点：“嗯。”
曲一叹口气，眼角眉梢都是委屈：“一切都听前辈的。”
池慎动作重了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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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孽认为，池慎既然两个都捆了，肯定想到了两个都不是真曲的可能性。
牧师大人所说的第一歼邪使连朋友都认不出来，也不过如此。
这么想，他便起了别的心思。
于是接下来——
池慎找书，后面忽然冒出来一个“曲流光”：“前辈，你们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们好久。”
池慎找“小曲”的尸体，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曲流光”一脸庆幸：“可算找到前辈了。”
池慎在其他尸体上寻找线索，“尸体”忽然抬起头：“噔噔！前辈，吓到你了吗？”
最后，池慎木着脸，看着面前二十来个曲流光：“……”
灵孽也挺无语的：不是，他真的第一次看见一个灵捕的随身监狱里能有拿不完的捆孽索。
于是，曲十三道：“前辈，你的随身监狱里怎么那么多捆孽索？”
池慎瞥了他一眼：“别人给的。”
早年间，每次出外勤，陈相都会给他塞不少捆孽索用。
后来发现池慎压根不用捆孽索。
他直接用灵数给要抓的灵孽捆了。
于是后来，陈相就没给他塞过这些绳索了。
所以，这些绳索都是起码四五年前的东西。
他看向旁边的曲二，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捆孽索。
还好，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但无孽司的东西，材质一向很好。
还没过期。
曲二偏头，看到池慎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动作，有些失笑地将他往身后藏。
池慎却以为他演的着急了，把他的手摁下：别动。
曲流光在他掌心快速比划：手机。
池慎茅塞顿开。
他看向其他的灵孽：“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找出真曲流光的好办法。”
池慎面上看不出一丝心虚：“所有曲流光，现在都去找一部手机。”
“真正的曲流光很聪明，一定能找到我要的那一部。”
“到那时，除了真正的曲流光，”池慎张开手，随着金光在指间穿梭，副本景象隐隐有消失的趋势，“其他人都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