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江序整个人贴着电梯勉强站稳，涣散的意识伴着眩晕，却又像滴酒未沾般的清醒。
嗓音低哑的笑出声，笑的哽咽酸楚。
“要我昧着良心的跟你道歉吗？”
池敬洵紧蹙着眉头眯着眸，扯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出电梯，不容拒绝的嗓音传向身后。
“我不想听你的任何废话，跟我回家醒酒。”
江序任由他拽到路边，看他拉开车门，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像从深海卷起毁灭性的巨浪，把他拍入深渊。
江序拉着他的手腕扭转，轻松的把他按压上车门。
池敬洵刚拉开的车门也被推抵的再次合上。
江序混着酒精的炙热气息游走在他的耳廓和侧颈：“真的感觉不到吗？我想要你，发了疯的想干死你……”
池敬洵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眸底猛地收紧，咬牙挣脱开。
路灯下，斯文矜贵的男人，一声咒骂，拳头重重甩向眼前的男人。
江序踉跄的跌躺在地，颧骨处的疼痛蔓延神经，却麻木的扯出笑。
池敬洵头也没回的上车，发动引擎离开。
耳边的车声远去，江序视线模糊的盯着路灯，觉得有些刺眼的抬手遮住双眸。
笑的浑身轻颤。
果然，十年是自己的极限了，再也沉不住气了……
跟他的缘分，好像也走到头了……
真不甘心。
池敬洵紧盯前方的眸不断收紧，脚下的油门踩到底，抿直唇线，捏紧方向盘的指关节阵阵泛白。
疯了……
真是疯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池敬洵猛打方向盘把车甩停在路边，压着情绪接听。
“妈。”
姜夙雪语调温柔：“接到阿序了吗？他有没有喝多？需要我准备些醒酒汤吗？”
池敬洵闭眸，微张着唇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接到了，没多，您早点休息，我过会儿带他回家……”
姜夙雪温婉的应声：“那就好，那我先回房间，有事叫我。”
池敬洵闷哼出声：“嗯。”
……
“起来。”冰冷严肃的嗓音从高处砸下。
江序安静的像是已经在地上睡着，听到声音放下手臂，抬眼就看到他背披着路灯，脸上的表情影影绰绰。
但江序知道，他的脸一定黑到了极致。
池敬洵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化开一层悲伤，白皙微红的脸颊青黑一片，淤青的嘴角渗着血珠，看着狼狈又破碎。
池敬洵见他这样，眉心拧紧，再次命令道：“起来，跟我回去。”
江序脑子里异常活跃，好像猜出他为什么会回来，强撑着站起身。
池敬洵驻足原地，视线慢慢抬高。
一个瘦小，泪眼婆娑的小男孩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知不觉中，他长大了，长这么高了……
江序没有丝毫难堪的看着他，指背揉了揉颧骨的胀痛，没心没肺的笑道。
“不走吗？”
池敬洵眸光复杂的看着他从身侧经过，听他重新关上车门，最终深深叹了口气，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一路上没人先开口，气氛安静的让人窒息。
快到家的时候，池敬洵先低声问道：“酒醒了？”
江序始终闭着眸，仰头靠着椅枕，性感是喉结滚了滚，轻哼一声：“嗯，大半。”
池敬洵抿了抿唇：“以后别喝那么多，也别在我面前撒酒疯。”
江序克制的咽了咽口水：“嗯。”
池敬洵暗暗吐出一口气，眉头却始终紧皱在一起。
又道：“明天好好收拾收拾去公司。”
江序：“嗯。”
池敬洵紧了紧拳心，试探的问道：“你……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呵。”江序轻笑。
心知肚明他是为了给刚才的一切找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睁眼，敷衍的回道：“没有。”
“好。”池敬洵干脆的应声，车速放慢直到停下，解开安全带不容拒绝的丢下一句。
“如果还当我是你哥，接下去乖乖听我安排就好。”
说完车门关上，江序抬手揉了揉额角不断跳动疼痛的神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池敬洵没有等他，先一步进了家门，确定姜夙雪不在楼下才放慢脚步。
江序迈着虚飘的脚步跟到他身后，衣领早在刚才的拉扯中崩坏一颗纽扣。
发皱的衬衫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肌，整个人颓意散漫，又极具野性的张力。
江序含笑的双眸看向台阶上的池敬洵，玩味的低笑道。
“怎么？想想不解气，还想来一拳？”
池敬洵借着室内不算明亮的照明灯光，看到他脸上醒目的伤痕，抿抿唇。
“去洗个澡，清醒一下来我房间。”
江序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舌尖裹了下下唇被咬破的伤口。
洗干净，去他房间？
他是真不长记性，还是不把自己当男人？
……
朦胧的月色洒在阳台，悄悄爬到门框处被室内的亮光驱散。
室内，江序穿着宽松的浴袍，坐在沙发边。
身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睡衣，手里拿着化瘀的药，像是故意让他疼的下重手。
“哈……”江序扯唇带出笑：“公报私仇？”
池敬洵拧着眉头：“不说话不会死。”
江序噙着笑：“不跟你说话，会死。”
池敬洵指尖顿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冷冷道。
“我没兴趣跟你玩小孩子的游戏，明天你去跟赵家的千金见个面。”
江序吃了些解酒药，现在思路跟得上他说话，冷笑一声。
“亲你两口，就要把我低价卖出去了？”
池敬洵手上的棉签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听到他唏嘘一声才敛眸收回手，收拾一旁的瓶瓶罐罐。
低沉的嗓音惑人，语气偏带着长辈的老陈：“你年纪不小了，你天天喝酒玩乐考虑不到以后，我作为你哥哥，该替你操心安排这些。”
江序看着他的侧脸，好像之前的不愉快和警告都没发生过，手肘懒洋洋的搭在沙发上方侧靠着，不正经的笑道。
“我确实大，但也没大到你容不下我吧？”
池敬洵关上医药箱，冷冽的眸光扫过去：“我不管你抽什么风，我只希望你正常点。”
一句正常点又戳痛江序，他沉吟片刻站起身。
为了维护这份想要的和谐，妥协的拉长尾音：“好，只要是你安排的，管她赵钱孙李我都去见行了吧？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