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杨氏逼分宗一事,天没黑就传了出去。
县城一家风月场所兼赌场,杨氏对刘氏的盘子被庄家搬了上来。
一顿介绍之后,立马有人涌上去押注。
贫民pk世家,不就是蚍蜉撼树?
蚍蜉焉能撼树!
“三两银,全部押杨氏赢!”
“我押杨氏二两!”
“还剩六百文买零嘴的钱,我也押杨氏!”
赌盘刚搬上赌桌,玩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小闲家,又称散户。
二楼雅间中,美人歌舞,琴声绕梁,李括跟一帮世家子也在桌上推牌。
又赢一局,李括身边的美人,笑着拿起了筹码耙子,将赢来的银子,耙到了李括的面前。
此刻,他的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银子。
李括接过了筹码耙子,随意的朝美人的怀中推了一部分,那美人连忙用少得可怜的布料兜着银子,看向李括的眼神秋波漾漾。
世家派出来跟他玩儿的世家子弟,从一开始的酒囊饭袋,到现在,升级成了在家族中理事的子弟。
有人开口:“世子爷今天手气绝了,把把赢。”
李括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气质与这声色犬马之地融为一体:“赖各位相让,想不赢都难。”
“哪有哪有,世子这段时间确实好运连连,不仅在赌桌上,官场亦是如此啊。”
“就是,听说两江流域的朱大人推出的手推式播种机,一开始可是大人辖下的农妇研究出来的。”
称呼变了,这是要从私谈到公了。
“记得当初,大人可奖了那农妇五十两呢。”
“是了,这功劳少说要分点给大人才是。”
这话一出,李括就知道知道对方要喘什么气了。
他轻笑:“卫郎君说笑了不是,都是那位的百姓研究出来的东西,跟谁辖下有什么关系?百姓受益即可。”
跟李括一起玩的几位世家子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位难道没有给大人点甜头?听闻朱大人因此官升两江巡抚,好不威风啊。”
“就是,目前只是推广,推广成功之后,定然还有嘉奖。”
“瞧你们说的,那位能亏待了大人?”
“就是,好处定然偷偷的送到了大人府上。美人金银,还不应有尽有!”
众人哄笑,李括拿捏自己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夹杂一丝不愉。
现场气氛渐渐尴尬,众人笑容渐渐归于寂静。
李括适时的将筹码耙子丢到了桌子上,收起了表情,起身吩咐庄家:“全部押十拿十输的盘子。”
待到李括走后,一群世家子才哈哈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年纪轻,挑拨两句便受不住了。”
“大人要押十拿十输的盘子,咱们不得压点十拿十赢的盘子将刚才输了的银子拿回来?”
“就是!”
庄家留着两瞥小胡须,眯眯眼。
闻言笑着一揪自己的小胡须:“还真有一个适合大人和各位爷的盘子。”
……
李括那边,开始了诱世家下水的行动。
云朵朵这边,刘居的软装已经完工,云朵朵验收成功,付了手工费八两银子,并吩咐柳岸安排人开荒保洁。
目前刘婆子瑶姑还有家里孩子们,在家政三人组打扫了闲置的宅子之后,就住进了一座跟大江家一墙之隔的闲置宅子中。
云朵朵计划,等眼下杨氏相关的事情过去之后,再喜气洋洋的搬家。
现在是浇水抗旱的农忙时节,桂花巷四个江家中,只养胎的四江媳妇和借口铺子到期之后要开铺子,目前要做准备工作的二江媳妇在桂花巷住,杜氏家的其余人都住在乡下。
云朵朵在镇上处理了刘居的事情、给柳居补给之后,便踩着斜阳,带着夏昼和新补给的物资回了刘家村。
她要守着她的实验菜园。
杜氏见云朵朵回来了,才打着扇子从实验菜园旁边的摇椅上起来:“这椅子太舒服了,差点睡着了。”
云朵朵一边将背篓往灶房提溜,一边笑:“这个就留在家里给您玩儿,回头我再送一个到镇上您的院子里。”
“别了,别了。”
云朵朵照常将一个背篓提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出来:“没人动我的菜园子吧。”
“我在这寸步不离的看着,哪个敢来动。”
倒是有有人特意站在杜氏家篱笆外面,说闲话取笑云朵朵。
特别是云朵朵那个亲家母,看她离村了,来杜氏家篱笆院子外面好一阵指桑骂槐。
大概意思是,云朵朵脑子里面进水了,那么多的银子不给孩子存着,拿去买什么种子,被世家人当猴儿耍,丢死人了!
连累她这个儿女亲家出门都被人骂云云。
杜氏不提这糟心事儿,云朵朵也不会管村里这段时间会有的闲言碎语。
她笑:“不愧是三婶娘,回头菜长起来,每样都分您。”
“行。”
杜氏老两口没有刘婆子和刘虎才两人心宽,但是事到如今,瞧刘婆子和刘虎才整天没事人一样,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三江媳妇提了一桶热水出来,恰逢刘虎才刘大材带着五花等人浇地回来。
看着五花等人累成死狗一样,杜氏开口:“还是让大江他们回来抗旱妥当。”
“不用,今天晚上我去地里抗旱。”
其余人异口同声:“那怎么行!”
“等着瞧吧,明天让你们看看我种地多厉害。”
云朵朵打水洗了脸,跟大家吃了晚饭,便让夏昼送她下地。
夏昼不敢违抗云朵朵的命令,将云朵朵送到了地头。
“回去好好歇歇,明早吃了早饭过来接我。”
夏昼比五花等人更有奴性,绝对服从云朵朵命令,话不多,等云朵朵将车上的水桶和扁担拿下了之后,便驾车走了。
云朵朵面前是自家十六亩肥田,杜氏家跟这块地接壤的是二十亩上等田。
磨刀不误砍柴工。
云朵朵先从空间拿出了花园铁锹,开始整理田埂,利用空间里找到泥土,将三十六亩田的田埂垫高,防止漏水。
整理田埂用了两个小时。
然后找个了风水宝地,支了一个摇椅,一个黑色的户外便携蚊帐。
最后去空间,找到了菜市场的消防栓,按下起泵按钮,拉出水带,打开阀门,以自己充当媒介,将空间消防栓涌出来的水,放到了地里。
躺在摇椅上,云朵朵静静地欣赏星星满天的夜幕。
她总是利用柳居一进院子的那几间房子当库房周转,不合适。
现在柳居那三个人沉浸在重获新生中,一心都扑在证明自己,抓住救命稻草一事上,不会也或许不敢对库房东西来源产生好奇乃至发出质疑,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卖身契能牵制人命,但控制不住人心。
她要有属于自己的周转库房,无人怀疑的那种。
但是目前手头没钱,且境况不宜妄动。
罢了,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由于本地土质偏沙地,云朵朵便一个小时换个地向放水,如此折腾到了凌晨四点左右,这三十六亩地全部浇透,完工。
湖里并不方便休息,完工之后,云朵朵便用扁担挑着被她故意湿透的桶往回走。
到家天还没亮,正是夜最暗,人们睡的正熟的时候。
她正巧看到三个蒙头蒙面的鬼祟身影,提着杜氏家鸡圈里面四只已经牺牲的鸡,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她悄悄放下了手中的桶和扁担,尾随其后,想要看看这三人要将鸡偷哪里去。
走着,走着,她分辨了出来,这三人的方向是朝刘狗蛋家去的。
但这三人身形偏胖壮实,并不像是刘狗蛋家人人精瘦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