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子被带到刘金才家之后,熬了一夜的尤才能蹭的站起了身。
“快快呈上来!”
结果打开一看,是一个诅咒刘承跃的木头娃娃。
刘婆子气得当场叉腰,在刘金才家对着全村叫骂。
那股子泼辣的劲儿,让刘家村的老人梦回四十年前,刘家才从四县刚回老家的时候。
那会儿人们欺生,想要讹新回的刘婆子一家。
遗憾的是,上门挑战者,无不狼狈败走。
论打架和骂架,刘婆子重来没输过。
“有种做没胆量承认,你根本就不是缩头乌龟,你是缩头乌龟的祖宗,子子孙孙都是缩头乌龟!”
骂完最后一句,刘婆子狼狈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转头斜眼看向震惊她骂功的尤才能:“大人,如何,我家祖坟要不要去挖一挖?”
尤才能立马摆摆手:“够了够了,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家确有家资,且并无藏处,已被大火覆灭。”
他感觉,只要他敢说继续挖,对方能把他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子孙万万代,全部骂一遍。
云朵朵适时的站出来,扶起刘婆子:“娘,您进门喝口茶,眼下先处理咱家屋子的事情。”
刘婆子将巫蛊小人收在盒子中,带进了屋子。
她一进门,屋里的李银才、里正、刘金才、刘虎才,全部屏息凝神。
尤才能坐到了主位,刘源福给他重新上了一杯新茶。
新茶入喉,尤才能精神了几分,开口问坐在最后面的刘婆子:“大娘,你想要杨氏赔多少?”
“我累,让我儿媳妇跟你说。”刘婆子说着,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云朵朵礼貌的开口:“大人明鉴,我家家资共两千八百两有余,去掉零头,按照两千八百两算。
我们在县城买的东西,带到三婶娘家的部分,价值不超五十两,按照五十两算。
在县城购买的物资,和银票全部烧毁,杨氏需要赔偿我们两千七百五十两。
另外,我二姑姐和离所得百两被烧,杨家需赔偿我二姑姐百两。
还有,我家的屋子以及桌椅板凳被褥床等家伙什,包括因为你们搜藏银而破坏的灶房锅碗瓢盆所有东西,都要杨氏照价赔偿。”
云朵朵说完,尤才能让人上了笔墨,将诉状完善。
“一个四间茅草屋加灶房和柴房。一个两进六间带东西四间厢房并一柴一灶有篱笆院子的土坯房。
至于地里的青菜,到时候让杨氏直接赔你们一些应季蔬菜。”
尤才能边说边写。
“房子重新盖需要的银子,我们要去找匠人估算。”
云朵朵立马推荐:“胡豆子就在外面。”
好像是说有个要给刘家盖房子的人在这:“请进来。”
胡豆子给出了‘曲氏行情’报价:“马上农忙,要立马盖起来,工钱要上浮至少三倍才有人愿意干。一天三百钱,两家房子需要五十个人。十天,必定完工。且要管饭,三天一顿肉。”
若是让他干,工人一天六十钱,二十个人,十天,能完工。
但,有钱不赚是傻子。
尤才能已经算好:“一百五十两工钱,剩下的吃食,五十两绰绰有余,还有家伙什,两家五十两够了。
一共三千一百两。”
李银才听到这个数字,再也安奈不住,起身下跪:“还有李氏无辜族人,还请大人做主。”
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婆子一家人被里正一脚踹醒:“大人要为你们做主,还不谢恩!”
李婆子一脸惊喜:“谢大人!”
是不是要刘家人给他家赔偿三十两了!
尤才能看了李婆子一眼:“一共四间屋子,造价几何?”
“五个人,三天就能成,同样三天一顿肉。”
尤才能:“五两银子包括家伙什的损坏,够了。”
“怎么才五两!”刘婆子忍不住尖叫,却被里正一脚踹在地上趴着。
“监镇为你做主是大恩,还敢放肆!再胡言族规伺候!”
里正出自李氏一族,说话有分量。刘婆子顿时不敢出声。
事情到了这一步,杨氏赔钱几乎成了定局。
将诉状写完之后,和证词放在一起,尤才能又写了一封信,封上之后喊道:“来人。”
有狱卒上前。
“将这封信和这份诉状送到杨氏家主手中,必须是家主。”
狱卒领命去办事。
这边尤才能吩咐人去办事,云朵朵和刘婆子便退下了,由刘虎才和刘大材在场跟进。
后院中,阮氏简直要发狂,她就搂稀饭的功夫,五岁的刘承祥和四岁的壮壮便因为抢板凳哭起来了。
“四江媳妇,你在边上看着点!”阮氏气得要死。
她在劳心劳力的做饭给三大家人吃,这些人却看不好两个孩子。
四江媳妇抱开了壮壮,里面大江媳妇在帮忙,二江媳妇去洗衣裳去了,三江媳妇在照顾牛秀秀母女。
云朵朵将刘婆子安顿好了之后,也去帮忙。
阮氏笑眯眯的将云朵朵推了出去:“你熬了一宿了,快点歇着去吧。”
不远处的四江媳妇见状,不屑的瞥了一眼。
不就是看人家有钱想占便宜巴结!
昨夜谁不是半睡半醒的熬了一宿!
云朵朵:“没事,我昨天夜里也抽空小憩了一下。”
“哎呀,你身上还有伤呢,快去歇息去吧,四江媳妇,你来帮忙烧个灶。”
一句话,帮云朵朵得罪了四江媳妇。
“壮壮还在哭,你让大嫂帮忙烧一下吧,哄好了壮壮我就去。”
阮氏不满四江媳妇驳斥她这个族长夫人的安排。
最后还是云朵朵进门烧灶。
大江媳妇正在烙死面饼,用的面是精杂面。
“这人也多,大江媳妇烙饼子烙半天,用了小半缸面了,不知道够不够吃的。”阮氏看似担忧,却在暗中点云朵朵和大江媳妇。
大江媳妇装作没听懂,笑着道:“娘将我们家的面都提过来了,应该够用。今天事情估计就有结果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怎么住!你家的屋子都被扒了,还是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等房子盖好了再说。我回头让人带话给承朝,他过两日从县城上学回来,拉几麻袋面回来,保证饿不到你们。”
“大江他们回去弄房子了,只弄个女眷住的地方就行,男人们住在哪里都行。”大江媳妇笑着回。
阮氏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天天伺候这么多口人,她实在受不了。
“大嫂,你们怎么打算?”
“去县城,投奔老二。”云朵朵假意应付。
提到刘全福,阮氏来了精神:“全福在县城真的有几间铺子?不是赁的?”
“不知道,爹娘并不跟他多说话,都是听人瞎说的。”
“怎么,你爹娘还没跟全福和好?”
“嗯,爹娘不待见他。”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阮氏勺子在稀饭锅里打着圈的搅和,心中开始盘算怎么搭上刘全福。
长孙承朝在县城上学,知道族里的二伯在县城,上门拜见是正理。
阮氏心中有了主意,脸上露出笑来。
“稀饭烧好了,朵朵熄火吧。秀秀怎么吃,是跟我们一起吃稀饭饼子,还是杀只鸡炖给她吃?”
大江媳妇默不作声。
云朵朵识趣的开口:“杀三只母鸡吧,承朝娘和秀秀都在坐月子,一起吃,再给孩子们分一点。”
阮氏笑得脸上开花,她可知道自从牛秀秀到老三家坐月子,她家没少跟着沾光。
现在,这光该轮到她家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