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在这时候上前，一脚踩在了梁孟京的肩膀上。
梁孟京就听话地没有动了。
梁则骁却有点意兴阑珊，骨子里冲涌上来的暴虐此刻也消散下去。
他停止录像，挥了挥手：“把他扔出去，老子看着烦！”
在梁则骁的人冲上来之前，祁川赶紧扶起梁孟京往外走。
眼看着梁孟京走远，石磊上前：“梁老板，还有其他吩咐吗？”
梁则骁阴着脸转过身，往石磊右肩上捶了一拳：“老石，玩儿我呢？”
梁则骁看见埃琳娜的朋友圈了，知道埃琳娜来过这里。
可是等梁则骁赶回来的时候，人却已经走了。
“老石，你明知道我对那埃琳娜有意思，你怎么专挑我不在的时候放人进来？”
石磊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
见他这样，梁则骁怒火中烧，骂了一声：“今晚怎么什么都他妈不顺！”
之前在山夜的应酬，他的风头也被梁孟京抢了！
最可恶的是，谢弋那小子竟然隐隐有倒戈的迹象，还跟他说什么友情再深，也得公私分明！
神他妈公私分明！
分明是看衰他梁则骁，认为梁孟京更有合作价值！
这时，戴眼镜儿的助理往前跨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大公子，目前集团的主攻方向是ai领域，您要想压过梁孟京一头，就必须去了解这个领域，您天天泡在拳击馆陪谢公子练拳，或者陪他去寻欢作乐的方式，也许并不可取，您……”
“你是在教我做事？”梁则骁阴恻恻地看向自己助理，笑的阴森。
助理赶紧将头埋低，再不敢说一句话。
梁则骁被人错了痛处，更加窝火，一脚踹翻近旁的桌子，身体里的血液胡乱地翻滚、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暴躁。
他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眼角余光瞥到石磊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埃琳娜，想到埃琳娜就想到了她的脸蛋身段儿，一时间，那种无处发泄的焦躁就变成了欲望。
他笑吟吟地转向石磊：“埃琳娜来练拳的时候，不是穿了咱们俱乐部统一的服装吗？她穿过的衣服呢？带走了吗？”
见梁则骁毫不掩饰他作为男人的恶臭肮脏，这样堂而皇之的龌龊，石磊没应声。
可旁边的工作人员只知道讨好老板，立刻转身去将黎枝穿过的衣服拿来了。
……
祁川扶着梁孟京一直往外走，在快要出大门的时候，梁孟京有些撑不住，靠着墙壁缓了一阵子。
祁川眼眶都红了：“梁总，恕我不能理解你这样……”
“听说你大学修过软件编程？”
祁川一愣，然后点头。
“我需要梁则骁刚才录的那段视频，以及今晚的监控录像。”梁孟京仍旧闭着眼睛，语气有微微的起伏。
祁川回头看向梁孟京，立刻明白了梁孟京的用意：“好的，梁总，我马上去安排。”
这段视频和监控，也许眼下看来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但是将来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祁川联系人的时候，梁孟京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几下，梁孟京顺势摸出手机，本只打算潦草地看两眼，但阎锋发来的消息让他定住了目光。
等祁川打完电话一转头，发现梁孟京已经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也没有再靠在墙上，一如平常地昂身立在那里，甚至还单手插袋。
见祁川望着自己，梁孟京率先迈步，步伐平稳又优雅，一点也看不出才刚被专业拳击手毒打过的样子。
祁川忙跟上去，满脸担忧地一会儿看梁孟京的身体一会儿看梁孟京的神色。
梁孟京偏头盯他一眼：“自然点，说些高兴的话题。”
祁川隐约明白了什么，忙忍住心酸扬起唇角：“梁总，不管怎么说，今晚的应酬算是成功的，只要再跟史密斯女士接触一下，这个项目咱们就算拿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刚好并肩跨出俱乐部的大门，浓黑的夜色将本就昏暗的路灯渗透得朦胧一片，但凭着祁川的眼力，还是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属于阎锋的车。
原来是这样。
祁川转头去看梁孟京，梁孟京面色淡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回复他：“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不要再发表类似观点。”
祁川忙配合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弯了弯腰，然后跟着梁孟京坐进了车里。
一座进车里，梁孟京就原形毕露。
因为坐姿而压迫到了受伤的地方，他痛苦地皱起眉头。
祁川忙启动车子：“梁总，我送您去医院。”
“去酒吧，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梁总！”祁川很想说，您的命还比不上黎枝的心情吗？就算会让黎枝难过自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梁孟京像是看出了祁川的不平，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他一个冲动会让黎枝伤心，所以梁孟京鲜见地解释：“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行吧。
祁川认命地将车往酒吧的方向开。
黎枝见梁孟京的车离开，犹豫了下，才示意阎锋跟上。
阎锋应了一声，立刻启动了车子跟上去。
黎枝坐在后座，一直关注着梁孟京车子的动向。
此时此刻，她有些理解了梁孟京近期的心情：宁愿自己被践踏被折磨，也不愿意自己爱的人皱一下眉头的那种心情。
最终，梁孟京的车子停在了一家幽静酒吧外面，梁孟京跟祁川先后下车进了酒吧。
两个人都看不出什么异常，彷佛只是来这里参加下一场应酬。
这时已经是半夜了。
因为在国外的经历，黎枝对酒吧有一种生理性的抗拒和恐惧，就没进去。
她决定回去了。
阎锋坚持要送她，黎枝没拒绝。
一整晚的精神紧绷，黎枝没扛住，很快就沉沉睡去。
梦中，她眼睁睁看着梁则骁开车撞向梁孟京，她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正在专心开车的阎锋被她吓了一跳，猛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他回头问：“黎小姐，你没事吧？”
梦境里的恐惧感延续到现实，黎枝摇了摇头，视线才慢慢聚焦。
然后，她的目光冷了下来，盯着阎锋一字一句地说：“阎老师，你手机上来消息了。”
阎锋下意识地就要去摸手机，但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所有动作。
黎枝用眼神指了指他的裤兜：“你不看消息吗？”
“……”阎锋低头，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看向自己那“发着光”的裤兜。
真显眼啊。
那是他不敢让黎枝发现的另一部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