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礼,谢谢你。”
良久,她才低低开口。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方式的谢意。”
池庭礼的声音淡淡的,眼底的光却像是深渊般向她敞开,光影忽明忽灭,吸引着她往里深入。
她长睫微微垂落,映出一片阴影,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池庭礼微微低着头,俊脸贴近,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
“唔——”
忽地,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动作极尽温柔。
暖色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池庭礼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他坚实的肌肉,透着几分痞气。
看习惯了男人一丝不苟、矜贵自持的模样,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男人身上捕捉到一丝不羁狂妄的气质。
应溪呼吸变得紊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泛着涟漪,仿佛要溺毙其中。
周遭的气氛也逐渐升温。
管家李叔正准备出来喊两人吃饭,见两人吻的难舍难分,顿时尴尬的转过身去。
转身朝餐厅走的时候,他一个不慎碰到了桌角,发出不重不轻的声响。
应溪倏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望着身前的男人,小脸羞的透红,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她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人影。
但一想到两人旁若无人地在客厅拥吻,她还是有些无法放开。
见状,池庭礼笑意加深,牵着她的手朝餐厅走去。
“应该是李叔来喊我们开饭了。”
原来被李叔撞见了啊。
应溪的脸更红了。
这时,应溪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一室温存。
是路尧的电话。
池庭礼的眸色微凛,眼底的晦涩稍纵即逝,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应溪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接听。
“溪溪?”
路尧的声音很柔和温润,干净清透,如清澈的泉水。
“尧哥,怎么了?”
“溪溪,我知道现在给你打电话不合适,但是我租的车好像坏在半路了,租车公司的电话打不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国内的拖车公司?”
路尧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透着几分焦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过,对国内的很多事情都很不熟悉,自然处理起来就会显得很生硬。
思及此,她道:“尧哥,那你给我发个定位过来。”
说完,她挂断电话,给白桦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应溪眼底满是郁闷。
怎么白桦的电话还能打不通呢?
‘叮——’
有短信进来,是路尧给她发来了定位。
“你要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想起。
应溪抬眸,男人眼神沉沉,唇线轻抿,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
“路尧是我母亲的学生,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他在国内有需要,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所以,这么晚了,你要过去?”男人冷道。
应溪没说话,只是望向他,轻掀眼皮,平静中饱含一丝倔强。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越发暗哑,仿佛裹挟着一团浓烈到极致的火焰,随时都能把她灼烧成灰烬。
“要是我不让你去呢?”
他声音轻描淡写地威胁着,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的温度高得灼人,让人心底不由得发寒。
他薄唇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却一片冰冷。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得不到糖果就耍脾气的孩子,倔强而又固执。
见状,应溪无奈,“可是,我早就跟尧哥说过,我们俩结婚的事情,你在多想什么?”
尽管两人之间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到隐瞒池庭礼什么。
至少,她会在两人合约结束之前,保持最忠诚不渝的态度。
见应溪的眸中坚定且没有一丝谎言的痕迹,池庭礼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可只要想到路尧看应溪的眼神,他这心底就极不舒服。
身为男人,他很清楚那眼神里说明了什么。
“走吧,我跟你一起。”
话落,他先一步捞起西装外套,拿起玄关上放着的车钥匙,眼底的郁结并未消散多少。
应溪挑眉,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京市唯一一处盘旋山脉自下而上,此时天色已晚,山涧黑漆漆一片,绿化带上的灯带随着车轮碾过渐渐亮起。
山路崎岖狭窄,两旁是悬崖峭壁,车窗半降,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些许炎热气息。
“在城市里呆久了,偶尔来山上转转也不错。”
应溪将车窗完全降下来,将半张脸放在车窗外,任由微风吹拂。
池庭礼默默看了一眼,脚底下放慢了车速。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拖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不一会儿,一行人到了路尧定位的位置,也看到了一辆路虎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池庭礼按下打了两下双闪,将车子停在路虎后面。
前排的路虎车门打开,路尧从车上下来,一身休闲装让他看上去年轻俊朗,丝毫看不出年纪。
应溪兴奋地打开车门,快步走过去,“尧哥。”
路尧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喜悦,可目光在触及到她身后的男人时,瞬间收敛。
这还是第一次池庭礼以应溪丈夫的身份与路尧见面,而不是池氏集团掌门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目光如利刃,无声的火药味在彼此间弥漫。
须臾,路尧先挪开视线,目光落在应溪身上,“溪溪,给你添麻烦了,这车在半路上出故障,我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没关系,晚上山里凉,我们让师傅装车吧。”
路尧点点头,这才看向池庭礼,唇角勾笑,“池总,没想到你是我们家溪溪的丈夫,这世界还真是充满了戏剧。”
男人眼底深沉,眸色沉静如墨,波澜不惊,只淡淡颔首,算作打招呼。
两人并未有过多寒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压抑感。
全程都是师傅,应溪和路尧看着将路虎车装上拖车,池庭礼斜倚在车旁,眼睑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车装好了。
这时,师傅坐上车,对着几人说道:“先生,太太,可以走了。”
两辆车子再次启动,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