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池阑秋的性格很好,和池庭礼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比其他池家人好很多。
“我说你是洪水猛兽,还不是担心你把我们应小妞带坏了,才故意这么说的,应小妞,你说姐说的对不对?”
池阑秋瞪了一眼池庭礼,将目光落在应溪身上,“晚上有空吗?一起喝点?”
下意识地,应溪抬眸看了一眼池庭礼。
“她今天累了,改天吧。”池庭礼毫不留情地驳回了池阑秋的邀约。
他说出口的话很少有人置喙,池阑秋虽然满腹怨念,也只能暂且作罢。
“行吧,既然如此……”她拖长了尾音,“应小妞,改天我找你约哈~”
应溪笑了笑,“好。”
她和池庭礼今晚依旧回了酒店,车厢内异常安静。
等红绿灯的时候,应溪偏头看向窗外,忽然旁侧跟上来一辆库里南。
车窗半降,露出池盛安阴戾的面孔,她的心脏蓦地跳快一拍。
他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森寒深沉的目光像是能洞悉她此刻所有的想法,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应溪的心瞬间提起。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些令人胆寒惊骇的回忆。
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她慌乱的收回视线,假装无事般目视前方,手心却沁出一层冷汗。
“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司机突然猛踩刹车。
应溪的脑袋被迫往前冲了一下,额头堪堪磕在池庭礼伸过来的手心里。
她眉头紧蹙,下意识地看向池庭礼。
男人眸中一片沉静,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boss,有辆车恶意别我们。”司机开口。
两人的视线同时朝前方看去,应溪望着前方的汽车尾灯,默默地挪开视线,心情复杂。
随后,男人清冷的声音对着司机吩咐:“跟上去,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前方,熟悉的库里南行驶在他们前方,仿佛是故意,时不时猛踩一脚刹车,让跟在后面的他们猝不及防踩一脚刹车。
应溪一惊,正想询问怎么回事时,就见司机猛踩油门,疾驰而去,速度快得令她头晕目眩。
黑夜里,劳斯莱斯猛追库里南。
豪车的发动机在黑夜中发出轰鸣,应溪紧抓着扶手,勉强维持镇定。
池庭礼扫过她逐渐苍白的脸色,薄唇轻启,“好了,不追了。”
司机听令慢慢放缓速度,车子继续匀速在马路上行驶。
几乎还差一点点,他们的车就追上刚刚恶意别车的库里南。
可那一丁点儿距离,被男人硬生生斩断。
池庭礼侧身,漆黑沉静的眸光落在应溪身上,“需不需要停车休息一会儿?”
应溪心有余悸,靠在座位上,久久难以平复。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回答,“我还好。”
话音落下,车厢内恢复安静。
车停在酒店楼下,池庭礼没有下车,对她道:“累了早点休息,我还有事,不用等我。”
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明说,应溪也不想主动去问。
她点点头,转身走进酒店大厅。
池庭礼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吩咐司机开车。
回到套房,应溪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压压惊,才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应溪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消息。
这会儿心情彻底平复,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幕,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池盛安的出现,池庭礼突然追车的行为,这会是一场有预谋的巧合吗?
还是……另有隐情?
……
另一端。
池庭礼去了纽约港。
朦胧的夜色笼罩大地,月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池庭礼缓缓朝码头上走去。
一艘私人游轮停泊在码头边,船舱内亮着柔和的光芒。
池庭礼逆光而立,在脸上垂落一片淡淡的阴影。
“boss,车牌号是套牌,不过可以肯定,池盛安的人来了纽约。”
身后响起ben的声音。
男人沉敛幽深的眸子里闪烁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转身,淡淡出声,“继续查,池盛安肯定也来了。”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今天不是还去了你父亲那边,没看到池盛安?”
池庭礼沉默了几秒,才道:“我没有进去。”
本来他打算带应溪正式以夫妻的身份一起去见池老爷子,但是应溪不愿意,他一个人去也没了意义。
而且,桑波庄园那边还有一个时刻防着他的顾姿,生怕他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会抢走池氏集团的那个位子。
ben诧异于男人的态度,他给人一种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感觉。
“那您接下来打算……”他试探性开口,“现如今池老先生找了律师草拟遗嘱,再加上年底池氏董事会换届,恐怕是已有想法。”
现如今池老爷子已经年过八旬,还能活多久不得而知,如今在纽约疗养,不过是为了躲避国内董事会那些推敲试探的人。
毕竟,池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而池庭礼势头几乎足以拿捏集团一整个董事会,这对池家其他俩兄弟是很不利的。
“我看他身体好得很。”男人低笑,嗓音里含着丝丝嘲弄。
“boss!”
“不必担心。”池庭礼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这腕间的佛珠,语气凉薄,“他最近挺精神的,还能再撑几年。”
“boss,我觉得,池老爷子应该是想要保护你,”ben说道,“池震在董事会拥有的股份还不足您的个人私有资产部分,并且池牧也手中的股份更不用说了,就算他现在有温时念这个护身符,但也说不准日后温先生如何决定,他们想在短时间内夺权并不容易。”
闻言,池庭礼勾了勾唇,“你认为?我需要夺权?”
他现在只需要守住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足够了。
至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两人站在甲板上吹了会儿凉风,池庭礼清明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继续追溯子弹壳的来源,在我回国之前,给我一个结果。”
“好的。”
夜色沉沉,纽约港的海面宁静而深沉,一切似乎重新回归平静。
只不过这份平静下,深藏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