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冥玄夜和颜九心都顿时偃旗息鼓,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了。
尉迟宽说的没错。
律法是派他任务之人所定,所以只要他并没有太过出格,那么自然这种小打小闹对于皇上来说是不会干涉的。
“好了,两位小大人,我早就听说过摄政王本身便是嫉恶如仇之人,所以两位小大人是这样的性格,我完全能理解。”
尉迟宽这个时候站出来开始当好人。
“但是今天的事情,却并非两位小大人所见这般,两位小大人,为了我的事情,也算是尽心尽力,所以我依旧如之前所说,一般不会将二位行踪透露,只是我们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争执。”
尉迟宽其实是特地说了,小事,这两个字就是为了激怒他们两个。
他很清楚,他这么一说,至少颜九心肯定会生气。
只是,两个人虽然立刻生气,可是片刻之后却把气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尉迟公子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所调查到的东西都并没有什么用,毕竟这都是经过该经过的人同意的。”
颜九心笑着说到,“所以,我们现在只是希望尉迟公子可以换一种办法而已,而并非要求尉迟公子。”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又耸了一下肩,“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之内,所以,公子就算是不听,也没什么关系。”
颜九心很是直白的说着。
冥玄夜但是在旁边错愕了一下,随后表情释然,也点了点头。
尉迟宽看着两个人,有些不解,“你们两个拿着证据来,只是为了向我求证,此事是真是假吗?”
颜九心指了指证据,“都有证据了,自然是不用考虑真假。”
他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二人。
“不会的。”尉迟宽道,“徽萃楼从我没有接管这个生意开始,就已经有了这样子的门道,自然现在也不是我不收了,就能不存在。”
“小大人,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尉迟宽说着站了起来,慢慢踱步朝外,走的时候忽然顿住,转头看着她。
“其实若非是最近这几日,小大人确实是尽心尽力的,在帮我寻找狄夷世子,我都要先怀疑,小大人,你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那位狄夷世子。”
他说着笑了笑,笑得轻松,甚至上下打量了一下颜九心,“所以我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点像,可总觉得好像是像的。”
颜九心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可是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抱臂环胸,“刚刚瞧着,公子好像很紧张,我们发现这些信件,可现在公子却要将我们放走,是准备待会儿杀人灭口吗?”
颜九心没有回答尉迟宽对于她身份的询问,反而是转移了话题。
尉迟宽也没有计较,“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一言九鼎,如果没什么诚信的话,是没办法做生意的。”
他歪了歪头,“我都已经说了,两位小大人如此尽心尽力的帮我寻找狄夷世子踪迹,自然不能亏待二位。”
“那,就多谢尉迟公子。”
颜九心说完之后看了看冥玄夜,两个人真倒是直接转身就走。
尉迟宽还真的是一言九鼎,二人都已经离开了屋子,也没有见他,要起身出来的意思。
颜九心实在是摸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索性也就不去想这些无用之事,而是和冥玄夜离开尉迟山庄。
尉迟山庄该调查的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虽然已经事件明了,可是却无法解决。
她一路上都在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刚刚尉迟宽有一句话说的对,若非是他们自愿,他倒也没必要,非逼这么一些人去。”
冥玄夜感觉到她心底郁结,故而安慰。
颜九心摇了摇头,“此时还不如不叫我调查到最终真相,我倒是知道,最后没有办法,反倒是让我心底烦闷。”
他没有说话,伸手拉住了她。
她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却并没有说什么,良久之后就听她又叹一声。
“罢了,清规,我们先回去吧。”她看着冥玄夜,“你的腿,可以在回京的路上,边走边养。”
她说着目光深深,“只是不知,阿绿他们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二人离开时并没有特意隐藏踪迹,反而都走的是大路,所以,尉迟宽只需要站的高些,就能眺望到他们的背影。
身边的随从有些不解:“公子,他们竟然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就不该把他们放走,为何不杀人灭口呢?”
尉迟宽并没有去看那个随从,而是问:“你还记得他们上门的时候,自报过家门,说是什么人吗?”
随从顿了一下,“说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而且最近这两日观察,属下觉得可能真的就只是两个侍卫而已。”
他认真说着,惹来尉迟宽一声冷笑。
“这重点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什么?重点是他们两个是摄政王的人,而如今摄政王在上京与陛下有了些小小的龃龉,若这个时候我身为陛下的人,反而杀了摄政王的人,先不说摄政王如何,陛下就先不放过我。”
“我想陛下在看到,他与摄政王幼时的约定的时候,心中应该,也是感慨良多,所以手段上就心慈了不少。”
“既然现在陛下有意维持兄友弟,恭的关系,我也没必要搅混这潭水。”
尉迟宽在这些事情上,一向看得非常的清楚,他扭头看着随从,“你最近的话有些太多了,自己去领罚吧。”
他说完之后,手中一直把玩的春暖玉直接从楼上丢了出去,毕竟是个嘹望塔,这欲摔下去,甚至都瞧不见它四分五裂的样子。
随从看着尉迟宽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尉迟家被这春暖玉裹挟太久,他知晓他们家公子很想将这玉,如方才一样丢开,让它消失。
可是,却并不能这么做。
尉迟家最终,还是需要春暖玉的。
随从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又跟上了尉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