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心是故意摆出来这一副表情的,让总管公公看着,她好像是在沉思思考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那就先把人关着吧,刚刚刺客来的时候射了一支箭到屋子里,三皇子躲避不及时,被箭伤了,此刻中了毒。”
颜九心故意一脸凝重的说着,也不说着中毒不深,也不说这毒性不强。
总管公公让吓得脸色惨白,“姑娘,奴才记得你是会医术的,依照你所见的,那毒严不严重,会不会危及到三殿下的性命?”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害怕,想来应该不是策划这件事情的人。
毕竟,如果冥泽烨真的出事的话,那么他这个行宫的总管公公也不用当了,别说能不能保得住这个位置,能不能保得住命,都是另说。
颜九心浅浅叹了一口气,“我的医术并不如公公所想的那样子高超,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太医正在诊断,只能等殿下醒了之后,再做决断。”
她一边说着,一边满脸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真的无能为力一般。
总管公公面如死灰,不过纵然都已经如此,却还没有忘了礼数,朝着他低头行了一个礼才离开。
颜九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情形。
看来此刻是真的跑走了,现在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就只能先从那几个这个时候被关起来的禁军下手了。
只不过,禁军说到底是皇上的人,虽然在行宫,可不至于这般容易就被收买吧?
冥泽烨确实中的毒并不深,所以时至夜里,他就醒了过来,颜九心确实也并没有走,毕竟不论怎么看,冥泽烨当时的确是救她了。
“殿下,您可千万不可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今日能保下一命,来日可就未必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了。”
太医语重心长的说着,虽然说的认真,可是冥泽烨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
“颜小姐,你尚未离开?”他似乎对此十分惊喜,看着也很高兴。
颜九心起身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刚刚三殿下舍身救我,若我此时直接离去,岂非太过无情了些?”
她笑眯眯的说着,看起来好像对此真的十分感谢。
颜九心虽然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看来,冥泽烨这算是目的达成了。
“是我该向颜小姐道歉,没想到还是耽误了颜小姐。”冥泽烨道,“我本以为入了行宫便就安全了,可是确实也没有想到行宫之中,也并不安全。”
“那贼人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竟然敢直接闯进行宫之中。”冥泽烨说着,紧促眉头看得出来,对此事的确十分气恼。
颜九心抿了抿唇,看着冥泽烨,“三殿下如此被人追杀,不知三殿下对这些人的身份可有了猜测?”
冥泽烨微微一愣,抬头盯着颜九心,随后默默把头扭到一旁。
“此为政事,我不可多言,可是如此?”颜九心问道,的确完全看不出来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非知道不可的必要。
冥泽烨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他表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太医在此刻非常有眼色地说道:“臣先告退,去给殿下您熬制汤药。”
话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走的倒是快。
冥泽烨等太医出门关上门之后,才说道:“并非是这些事情。颜小姐,你不能听,只是所涉之人,颜小姐未免关系有些密切,我怕……”
他的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但实际上怕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颜九心顿了顿,回答道:“今日我与三殿下所说的一切就都留在这个屋子里,若三殿下愿意信任,那么就与臣女一说,若三殿下觉得此事仍旧无法与我言说,那么臣女只当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她这个台阶算是给的足够了,就看冥泽烨要不要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我自然是信任颜小姐的。”冥泽烨说着看向颜九心,眼神之中的坚定,若非她提前知晓,甚至都看不出来像是作假。
他表情有些叹息,“这刺客若不出我所料,大约就是太子所派。”
冥泽烨非常直接的收到,说完之后还抬眼盯着颜九心,似乎是担心颜九心不信。
她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看着冥泽烨。
“虽然说,颜小姐才入上京不久,可是上京之中风波云涌,颜小姐应该还是有所耳闻的。”
“我母妃……毕竟是个宫女出身,只是生了我才被封了昭仪,所以我与母妃在宫中人微言轻,不得已,只能屈服于元贵妃之下,我也看似只能依附五皇子。”
冥泽烨这些话说完之后,颜九心在心底缓缓升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疑问。
她忽然想起来,在皇上登基之前,元贵妃和皇后是都孕有一子的,包括之前夭折的那些公主们,也是在皇上登基之前所生。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会传出,三皇子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呢?
颜九心有些犹豫的打量着冥泽烨,冥泽烨凭着他的目光,倒是不闪不避。
“颜小姐是否想问,我为何会是所谓的登基后第一子?”
他的面上泛起淡淡的嘲讽,颜九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表情,大约是真心的。
“因为我母妃怀我之后,东躲西藏之下,将我生下直至父皇登基,父皇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那我自然不就是,登机之后的第一个孩子吗?”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些让颜九心读不懂的情绪,只是他没停下,还在继续说:“母妃倒也耍了些小聪明,让父皇直接封她为昭仪,并且得了太后庇护,总归,她没出事,我也顺利长大。”
颜九心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冥泽烨,“所以殿下与我说这些,是为何?”
冥泽烨算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整个人都愣住了,抬头看着颜九心,看起来有些受伤。
“我只是,只是感谢你救我,也只是感谢你……从未因旁人之言,对我有半分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