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心抬眼看着他,甩了一把手,随后把自己的手背回到了身后。
她心里清楚,自己在拿那套鬼神之说跟他们说的话,恐怕又不知道要招来多大一顿教育,所以并不想开口解释。
“你若是想要我身上的玉佩,自可以直接与我说,我当然会把这玉佩交给你,可你却并不能直接动手。”
颜清玄皱起了眉,“你这叫做抢。”
颜九心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颜清玄:“大哥,有人说过,你像个老学究吗?”
她摆了摆自己的手,“不过大哥,你这块玉佩,有问题。”
颜九心说完之后,就抬头看他的表情,企图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
只见他面露难色,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颜九心没心情去管他,只想先回院子里,考虑一下该怎么和颜清晚谈判。
毕竟,颜清墨身上的阴煞之气已经开始逐渐包裹他的魂体,如果真的被那些阴煞之气吞噬的话,那么往后,颜清墨可真要做颜清晚的傀儡了。
“为什么这么说?”
在颜九心转身要走时,却听到身后人如此突兀的问了一句。
她脚步顿住,回过头去,有些狐疑。
“大哥,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这块玉佩二哥也有一块一样的。”
颜九心还是站在原地,“这次大哥回来,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二哥身上已经没有这块玉佩了。”
“是我把玉佩摔碎了。”她表情平静的叙述这件事情的过程,颜清玄却听着瞪大了眼睛。
“你竟把他的玉佩摔碎了?他那样宝贝那块玉佩,你……你们没打架吧?”
颜清玄看问题的角度,永远让人无法理解,颜九心又忍不住笑了笑,着实是为他们大哥如此清奇的脑回路感到好笑。
“没有。”她道,“因为这东西真的给他带来了厄运,我的话,他信。”
颜九心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想什么,可是听在颜清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毕竟晚儿也是我们的妹妹,你若是因争风吃醋,而伤了和他的和气,反倒是我这个大哥,做的不够好了。”
颜九心:“……”
“罢了,随大哥你信不信。”颜九心把话说完之后,转身往回走去,再没管身后的声音。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想着方才颜清玄的种种反应,着实是觉得此人脑子有病。
颜九心其实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这玉佩未曾侵袭颜清玄的原因。
毕竟,颜清玄本人正的发邪,而那玉佩所聚集的阴煞之气,恐怕也侵袭不了这样子正气凛然的人。
就更别说那些被玉佩吸引来的东西了,撞上这样的,只能算他们倒霉。
颜九心心里正想着手腕上的镯子,突然又开始颤动。
她将阿绿放了出来,阿绿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怎么了?”颜九心问道,“怎么看你脸色这么难看?”
阿绿指了指颜九心,“小姐,您要是强行的想要帮颜清墨处理身上盘踞已久的煞气,你也会被反噬的。”
颜九心没注意后半句话,反而是有些惊讶于前半句:“他,不是被香料所控制吗?我也证实了这一点,怎么会是煞气?”
阿绿看她根本不关注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无语,但还是认真回答:“从来都是煞气。”
“小姐,你应该知道,煞气这种东西,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依托于任何载体,凭空便能滋生,随后,侵入人的神志。”
“颜清墨身上的煞气,属于,但也并不完全属于这一种。”
“小姐,曾经证实的,香料与铃铛的作用,只是因为,那煞气不曾离开附着的香料,而我一直跟着小姐,小姐身上也有煞气。”
阿绿解释完之后,颜九心更有些困惑了起来。
“那照你这么一说的话,颜清晚岂不是也身负煞气?可我自认对煞气,自小敏感,为何我一点都没感觉到?”
阿绿摇摇头,“小姐,事情并非这般简单,小姐没有感觉到,是因为有东西挡住了小姐。”
“但是,我是树妖本身便依托于这样子的气息所存在,所以我就算感觉不到,也会吸收的来,届时就无法屏蔽我的感知了。”
颜九心越发觉得迷雾重重。
“据我所知,颜清晚也不过是一个从小被养在闺阁中的女子罢了,为何会沾染煞气?还有她身边那个有些古怪的婢女。”
“若柳絮没有编造谎言骗我的话,那那个婢女又怎么会知道招阴旗如何使用?”
颜九心想着这些事情,只觉得有些头疼。
“还有这国公府里如此阴毒的大阵,没些道行的话,还真做不出来这样的阵。”
她一边说一边捏了捏眉心,越想越觉得奇怪的很。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阿绿最后还是没有劝颜九心放弃。
颜九心看着她,思索片刻之后问道:“若要你一直维持人的形态,对于你来说,算困难的事情吗?”
阿绿摇了摇头,“小姐小看我了,我毕竟也是修炼了近千年的树妖,维持人的形态而已,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颜九心点了点头,又指着她那一头绿发,“那这个呢?毕竟是你树妖的象征。”
她话音落下后,阿绿墨绿色的卷曲长发,立刻变成了乌黑的长顺直发。
颜九心觉得神奇,上前去摸了摸:“没想到,你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切换形态。”
她说完之后一顿,“这说起来我就有些奇了,那日我设下的阵法并不算高明,你若有如此强大的妖力,为何会被我所困?”
阿绿也一点都没有藏着,指了指颜九心的心口。
“因为,小姐身上的这个东西,很特别,而且小姐的血,天然就有让我臣服的能力。”
颜九心听着这些话,忍不住抬手捏住了自己胸前挂着的玉坠。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只是当时匆忙,并未来得及交代,这是什么东西。
如此看来,恐怕是她身上最有价值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