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买糖糕的地方时,乔晚就发现摆摊的人又多了,卖什么的都有。
正好碰上隔壁厂区下班,一个又一个人从里边蜂拥而出,全都挤过来,买卖各种东西。
乔晚看着,眼睛一亮:“明天理发店重新开业,开业大酬宾,凡是来本店办理会员卡,全都打折,充值越多,折扣越多,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她这嗓门脆亮,一下子就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有人见过她,“你是之前在理发店门前摆摊的那个小乔师傅?”
乔晚看过去,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说着一抬头,看到对方的发型,就笑道,“我现在在理发店里边干了,明天想理发的可以过来,给你打折。”
那人就笑道:“打几折啊?你那理发贵的很,我之前没舍得。”
大多都是看上手艺,却嫌贵的。
乔晚很理解的点头:“给您打八折,八毛钱,您看行吗?”
对方顿时摸了摸头发,一摸一手油,头发还长。
咬咬牙:“行,那你可得记住我,别明天我过去,你不认了。”
乔晚顿时大笑,“那不能,肯定记住。”
接着又有人起哄:“那小乔师傅,我们呢?我们给打几折?”
乔晚也跟着笑:“那不能超过这位啊,人家先认出我的,这样吧,给您打九折,您看行吗?”
“那会员卡呢?你说的会员卡怎么办?”
乔晚就说:“一张会员卡十块钱,可以剪十一次头发,如果充的越多,那优惠更多。”
“那这个也就是九折嘛,也不多啊!”
“那不一样,你比如充值二十,那就是二十三次,以此类推,您还觉得少吗?”
“哈哈,人头发又不是天天剪,办那干啥!”
这话得到大多数人认同,乔晚就笑吟吟的解释:“您一个头发,那当然看不上这折扣了,那要是您和您家人一起呢?这折扣是不是就用上了?白得的便宜嘛,不占白不占,您说是吧?”
有人迟疑:“说的也是,这马上就过年了。”
这话提醒了众人。
有人当即就问:“今天能办吗?”
乔晚笑的矜持:“今天办不了,想办的,明天请早,不过放心,我这消息还没传开呢,你们过来,肯定能办上。”
“听你这意思,会员卡不多办?”
乔晚点头:“对,一百张,办完为止。”
说着,抬手跟众人招呼一声,带着小丫走了。
这次的广告算是宣传到位了。
不过……临时想的会员卡,还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弄。
现在可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的金属卡片,现在连电脑大概都是最原始的。
所以只能用纸质的,印刷一些。
不过现在的印刷厂都是国营的,不知道接不接她这种小单。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大不了……她就买一个本子,一个一个的把人名记上,方法有些古老而已嘛。
到时候剪一次,摁个手印。
越想越觉得这事挺靠谱。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乔晚走向农贸市场。
不像白天时候的热闹,此时的农贸市场冷情许多。
冷清了,就显出一些动静有些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肉都说了订出去了订出去了,不能卖,你没听见是吧?”
元宝的嗓门有些大。
乔晚皱眉走过去,就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站在肉摊前,踩着一双三寸金莲脚,有些局促的样子。
“订出去就订出去了嘛,吼我做什么?”
说着,转过身抹了把眼泪,对还没关门的几家人叹气,“人老了,不中用了,想着以前有亏欠,帮个忙,还给帮倒忙了。”
乔晚走过去,拉了拉愤怒中的元宝:“怎么回事?”
元宝看到乔晚,怒气稍消,一听乔晚问,怒气又蹭蹭上涨:“我订出去的肉,她给人卖了,这每天多少肉都是定量的,这让我去哪在找这么多肉出来给人送过去?”
乔晚下意识的问:“钱呢?”
元宝一顿,明白乔晚的意思,叹气:“钱没少。”
这倒是让乔晚有些惊讶。
钱没少?
而那边还有人打圆场:“老太太年纪大了,好心办坏事,你们就别生气了。”
“对啊,这肉卖了就卖了,钱没丢不是?”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元宝是有苦难言。
那订好的肉,都是国营单位,她总不可能把钱拿出去,说“你们订好的肉被我婆婆卖了,给你们钱”这样的话吧?
这时周期回来了,听到元宝说的话,再看那局促的老太太,沉吟片刻,转身往外走。
“肉我来想办法,你招呼嫂子。”
元宝再次叹气,接着才扬起笑脸,问乔晚:“你看我这,唉,不说了,快进来。”
乔晚看了一眼那老太太,转身跟着元宝往里走。
元宝的家就在肉摊后面,很逼仄的一个小房间。
两人走进去,小丫和小宝自己去玩了。
乔晚又回头看了眼,就见那老太太竟然跟着进来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就那么阴恻恻的盯着人看,大概是没想到乔晚会回头,急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乔晚看的再次皱眉,但还是强挂着笑回应了下,接着,拉着元宝往后走。
直到走出房间,来到后面院子,才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问元宝:“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吓人?”
元宝似乎终于找到了同类,急忙抓住乔晚的手,急迫的说:“是吧?我也觉得吓人的很,好几次,我不经意回头,就见老……太太盯着我看,我还当是我不待见,所以想多了。”
乔晚说:“还是小心点为好,”想了想,又更压低声音,说,“小丫回去跟我说,这老太太把小宝的零食、玩具还有衣服,都拿了一些,给了一个男人。”
元宝登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什么?”
说着,就要进去搜去。
乔晚抓住她:“你现在进去就算找不到,她也不会认账,还是忍一忍,这两天多观察观察。”
元宝看着门帘子,像是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来。
半响,沉下气来,咬牙点头:“行,我这几天什么都不干,我就盯着她了!”顿了顿,她又说,“我就说这老东西来肯定不简单,果然,这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这迟钝的脑袋,家都搬空了怕是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