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闻思明和闻思齐两兄弟担忧中,院门被敲响。
屋内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
“谁啊?”闻思明从厨房跑出来,打开了门。
“咦?是小胖的爸妈!”闻思明回头冲着屋内喊了一声,转身开门,把人迎进来。
小胖的爸妈?那不就是……
乔晚看了眼闻彻和段夏,跟着站起走到玄关处。
闻思明先进来,掀起门帘,等人进来后,缩着肩膀又跑进厨房,小丫跟着跑过去。
进来的两人都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男的三十五六岁,女的三十出头,手中都提着东西。
“闻副营长,深夜到访,多有打扰。”
男人,也就是沈国富,有些微胖,一笑脸上褶子挤在一起,显得很和蔼友善,对着闻彻伸手来握。
闻彻故作不明的回握,问道:“沈副营长,您这是……”
沈国富深叹一口气,握着闻彻的手没松开,另一只手又拍了拍:
“我才回来就听说我那妹子做的糊涂事,这不,赶紧过来给你和弟妹赔礼道歉来了。”
说着,看向闻彻身后一步的乔晚,“这就是弟妹吧?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把妹子教育好,让她做了这等糊涂事。”
自进来后,就一直跟在沈国富旁边赔笑脸的李淑琴,这会心里却充满惊讶。
她之前也是作为妇联主任来过几次,可那时候的闻家,又脏又乱,整个家都阴森森的,哪像现在,明媚温暖,干净舒适。
还有乔晚。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满身邋遢,头发永远是乱糟糟油滋滋,身上衣服污渍油亮,一双手指甲里全是污垢。
那双眼睛里,也是浑浊和戾气。
那时候她面上不显,可心底里其实是得意的。
闻彻再优秀又如何?好汉娶懒妻!
这落在闻彻身上,是真真的让人可惜。
娶了这么个媳妇,以后的日子想见的会有多难。
自家沈国富,虽然能力不如闻彻出众,可有自己这个贤妻帮助,才能一路和闻彻拼到现在。
原本眼看着闻彻就要因为乔晚这个女人毁了,她还可惜过。
没想到现在……
见沈国富看过来,李淑琴忙把东西放下,热情的过去抓住乔晚的双手:
“妹子,才几天没见,让你受委屈了!”
外在改变有什么?内里是个蠢的,那就一直都是个蠢的。
想到这,她连连叹气:“美玲也是糊涂,就算再欣赏闻兄弟,也不能干出这种混账事啊。”
而沈国富直接低喝一声:“要我说,就是你给惯坏了。”
李淑琴似乎被沈国富说的委屈,却点头,“是,我是疼那孩子一些,都怪我。”
说着,开始对着乔晚擦眼泪,“我也是念着她从小到我跟前,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谁想到,把个死丫头惯得不懂事,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孩计较,但我们还是要上门来道歉,你放心,等她出来以后我一定严加看管,绝不让她再胡来……”
又是懊恼,又是把乔晚捧的高高的,又是骂沈美玲又是保证的,好一番作态。
乔晚却在打量这个李淑琴。
一头短发利利落落,眼睛里时不时的闪过精光,整个人收拾的齐整又干练。
这可是个厉害人,家里背景深厚,嫁了沈国富后,原本不温不火的沈国富没几年就突飞猛进,不但和闻彻并驾齐驱,甚至在原书中,直接压了闻彻,成为营长。
其中,原身彻底撕破脸皮、把闻彻告到领导那里,给闻彻抹黑这事,就是眼前这人不咸不淡长时间温吞上眼药的结果。
想到这,乔晚抽回手,开始抹眼泪。
“这样说还怪我了?怪我跟了闻彻?怪我碍了人家的眼?人家是嫂嫂疼,哥哥爱的宝贝疙瘩,就我是地里黄的野菜坨子,活该被欺负!可我也是爹生娘养,有哥哥疼的好女儿,当初他闻彻上我家门娶我回家的时候,可是说的真真的,没有结婚,我才跟了他的。
现在倒好,就因为他人品出众,长相俊美,能力优秀,被人惦记上了,我就活该遭这个大罪,倒这个大霉?
可话不是这样说的啊,我就算是农村来的,我也知道一个道理,那男人结了婚、那就是有主的,不是能惦记的人,怎么反倒是你们这城里人还不懂这个道理?”
这一番话说下来,室内寂静。
李淑琴万万没想到,这蠢货竟然不好忽悠了?
以前她随口说一句大度,这蠢货都能把她当亲人对待,怎么现在……
一席话完全就是把他们架在了火上烤。
就这样放弃?
不行!如果沈美玲只是沈美玲,那她是真的不会管!可沈美玲代表的不止是沈美玲,她还是沈国富的妹妹。
为了让沈国富爬上来,她付出那么多,如果因为沈美玲而牵连到沈国富,她是真的……
想到这,她突然掩面痛哭,上前一步,就要去拉乔晚的手继续套近乎谈感情。
“我知道美玲不可饶恕,也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是枉然,可……”
没想到,闻彻护着乔晚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让她手抓了个空,结果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
“咚”的一声,双膝磕到砖地上的声音重重响起。
再定睛时,就见闻彻和乔晚满脸错愕惊讶的看着她。
李淑琴:“……”
闻彻似乎才反应过来,“李主任你这是干嘛?”
“……”
李淑琴是真觉得无语,可她也豁得出去,当即继续抹泪,“我跪下求你们了,原谅美玲吧,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有个这样的结果?”
沈国富见状,咬咬牙也要跟着跪。
他们夫妻两个,一个是副营长,一个军区妇联主任,只要这跪下去了,不管是于公于私,闻彻都会变得被动,主动权就到了他们手里。
打定主意,他是跪的一点都不含糊。
可这膝盖才弯下去一点,就听乔晚的声音怯怯的响起:
“这……李主任怎么就跪了呢?是不是还当现在是旧社会呢?可他们不是国之栋梁吗?怎么能随便跪人?还是为了犯了大错的人跪?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