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口的人,许晚晚面上掠过一丝意外之色。
崔永发?永庆罐头厂的老板。
自己刚从傅序言手里接手翻译社的时候,接的第一个去外地的单子就是他的。
当时还碰到一对‘父女’骗子,崔永发的生意没谈成,许晚晚印象深刻。
“崔老板!好久不见。”
她客气的打招呼。
崔永发是急性子,丝毫没有多加寒暄的意思,直接了当的道:“明天跟我去外地。”
“要是手里有别的活,延后一下,我可以加钱。”
许晚晚面露难色。“明天?”
明天裴砚回来,她想见他,不想去外地。
“对!明天。”
崔永发面色冷肃,“有问题吗?”
“没问题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许晚晚满是歉意的道:“抱歉!明天我还有别的事,怕是不能跟你去。”
“崔老板,要不这样吧,我安排我们翻译社的其他人跟你去。”
崔永发不满的皱眉,“傅序言这两天不在翻译社,不然就是他去了,我选你,是给你一个机会,许晚晚同志。”
许晚晚无奈道:“崔老板,我明天是真的有事,不然的话,肯定也不能不接你的单子啊,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崔永发望着她沉默几秒,而后问:“你哪一天能腾出时间来?”
“后天行吗?”
“我只能多给你一天的时间。”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把握住,下次,自己也不会再找她了。
许晚晚并不知道崔永发心里的嘀嘀咕咕,点头,“后天可以!”
崔永发冷肃的脸上这才表情略有缓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跟笔。
唰唰在本子上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了许晚晚。
“我先过去,你明天忙完手里的时候,就自己过来。”
许晚晚接过瞟了一眼,“好!”
崔永发“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许晚晚将那张纸条塞进了口袋里,关上院门,回了屋里。
虽然崔永发态度倨傲,但给钱的时候干脆,不墨迹,许晚晚还是很愿意接他的单子的。
“晚晚,来的是谁啊?”
许晚晚进了屋里,王娟好奇的问:“外面冷,怎么没喊人家进屋暖和会儿。”
“来谈工作的,事情说完就走了。”
许晚晚温声说道,走过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霍招娣瞄了许晚晚一眼,小心翼翼的道:“那人看着怪凶的,脾气不好的样子,说话不耐烦,都不带正眼瞟人。”
一听这话,王娟,裴恩成立马担忧的看向许晚晚。
许晚晚微微一笑,用习以为常的语气道:“做生意嘛,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奇怪。”
“我赚人家的钱,人家态度恶劣,对我不满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付钱的时候干脆,下次就还可以合作。”
人还是不能脸皮太薄,玻璃心。
“晚晚说的对!”
霍秋现在对许晚晚的话,也是有了一些感悟。
他摆摊,总是会遇到那种挑三拣四的人,不过人家今天买完了,隔天又会来,再过一天还是会来。
虽然态度不好,但自己确实是挣着人家的钱了,所以看点儿脸色也就无所谓了。
……
一顿饭吃完,霍秋,霍招娣,杜兰心就走了。
家里顿时就剩下许晚晚,裴恩成,王娟,还有两个孩子。
有种突然冷清下来的感觉。
“爸、妈,我接了一个外地的活,后天就去。”
许晚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啊?小砚明天就回来了,他一回来,你就走,你们两口子这——”
王娟有些不想让许晚晚去,但心里也清楚,许晚晚的工作是正事,不可能不去。
“我忙完工作,就尽快回来了!”
许晚晚安慰王娟。
王娟坐在了许晚晚的旁边,关心的问:“晚晚,就你一个人去,还是还有伴儿?”
“还有一起去的人。”
许晚晚怕王娟担心,便撒了谎。
“有一起去的人就好,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现在天气比较冷,要多带几件厚衣服。”
王娟叮嘱。
许晚晚:“好!”
————
隔天中午。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许晚晚提前离开了翻译社,跟王娟、裴恩成一起去火车站接裴砚。
火车站人来人往,出站口人更是多,一大群人,一大群人一起涌出来,让人看的眼睛都花了。
“小砚出来了!”
王娟揉了揉眼睛,定睛朝着出站口看,忽然欣喜的说道。
许晚晚,裴恩成也看到了走出来的裴砚。
裴砚身姿挺拨,气质出众,在一群人里面,还是相当显眼的,不难找出来。
“爸、妈、晚晚。”
裴砚看到许晚晚她们,走了过来。
看到儿子脸上的疲惫,王娟鼻子一下酸涩起来,哽咽道:“很辛苦吧?看着脸色都不大好了。”
“妈,我没事!就是坐车,没休息好,等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裴砚安慰,“走吧,回家。”
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家里人,心里的飘忽感瞬间消失不见。
一家人说着话,离开了火车站,回了家。
趁着王娟去做饭,裴恩成去喊邻居家玩的小珠、小恒的工夫,许晚晚跟裴砚上了二楼,去了书房。
“厉营长怎么样了?”
许晚晚问。
还到短短几天时间,连裴砚都憔悴了,有些心疼。
裴砚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揉着眉心,声音有些沙哑:“估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京市那边也没查出来什么。”
这种明明身体不舒服,却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的情况,其实很可怕。
给人一种不确定感,恐惧里混杂着希望。
许晚晚皱眉,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也太奇怪了。
人都瘦了那么多了,还咳血,查不出来原因。
“医院建议出院回家修养,让做好——最坏的准备。”
裴砚道。
京市的医生说的,跟这边的医生说的一样。
看到他眼底的悲伤,许晚晚走了过去,轻轻的抱住了他。
裴砚闭了闭眸子,靠着她,有些无力。
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这样痛苦煎熬,他是真的难受。
“傅嫂子怕是——”很难受吧?
许晚晚想到哭的眼睛红肿的傅青青,很是为她担忧。
“好几次都晕过去,医生说——再不好好调整好情绪,孩子怕是……”
裴砚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