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知道王嫂子你挣钱厉害，但也不能钻钱眼里去啊！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了！”
“就是，我们是听说你今天开张，专门过来凑个热闹，给你捧捧人场的，什么钱不钱的。”
听着声音，许晚晚想起了说话的两人。
两人都是家属大院的军嫂，每天坐在小花坛前闲聊的人里头的。
看眼下的样子，怕是占便宜来的。
“许嫂子，你回来啦！”
另一张桌上的宋冬梅第一个先看到许晚晚。
许晚晚抬脚进了包子铺，坐到宋冬梅对面，才笑吟吟的看向刚刚说话的两人。
“赵嫂子，李嫂子也来啦！”
“这不王嫂子的店开张嘛！我们来沾沾喜气。”
说话的赵嫂子圆脸，短发，齐刘海下一双眯眯眼，厚嘴唇，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刻意讨好的感觉。
身上的衣裳洗的都发白的，黑色裤子膝盖的地方打着补丁，脚上踩着一双灰蒙蒙的布鞋。
“是啊！是啊！”
李嫂子附和，满脸堆笑。
她的条件似乎要好一些，身上穿着一身新衣裳，头发盘在一起，整整齐齐的样子。
“许嫂子，你跟宋嫂子不是一起来的嘛！来的比我们早，咋还在我们后头进门？”
许晚晚跟宋冬梅对视一眼，悠悠道：
“这不来的时候跟宋嫂子去买了给王嫂子的贺礼嘛！
结果刚在这儿坐了没一会儿，就发现售货员把钱没找对。”
“我又跑回去算账去了…”
“啧啧啧！这些售货员，也不知道操啥心呢，连个钱都算不对，真气人。”
贺礼？赵嫂子、李嫂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许晚晚、宋冬梅来的时候还带东西了？
她们可是空手来的，压根没想起来拿点儿啥。
“哎！李嫂子、赵嫂子，你们来买了啥？”
许晚晚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王小丽，故意压低声音问。
“不管买啥，可一定，一定要把钱算对！不能叫人坑了，白白被占了便宜，吃亏。”
许晚晚一本正经的说着，对面的宋冬梅忍俊不禁。
许晚晚这明显是在拿话点赵嫂子、李嫂子呢。
偏偏还叫两人还不了嘴。
王小丽扭头看了一眼几人，抿了抿嘴角，啥都没说。
她也不是说小气，舍不得给赵嫂子、李嫂子包子吃。
主要是这两人真的就是纯粹占便宜。
之前她摆摊的时候，两人每一次来农贸市场买菜，路过，都要找她吃包子。
一次都没给过钱。
理所当然似的，一次又一次，她心里早都不舒坦了。
“许嫂子说的是。”
赵嫂子讪讪的道，“我给王嫂子准备了贺礼的，准备了的。”
“就是在家呢，想着晚上再拿王嫂子家去，不然拿到这儿，王嫂子还得再带回去，反倒不方便了。”
一旁李嫂子连忙也跟着道：“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晚晚，还得是两位嫂子想的周到啊！”宋冬梅突然开口，笑着说：“咱俩咋就没想到。”
许晚晚扬眉，“还真是呢，我们两个大老粗，没两个嫂子心细。”
四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赵嫂子、王嫂子就要走了。
当着许晚晚、宋冬梅的面，两人将包子的钱给了王小丽。
王小丽也没客气，痛快的收下了。
待人走后，王小丽才道：“我倒也不是小气，主要是她们俩老来占便宜，烦得很。”
“之前这店没开的时候，就总来。”
“我刚开始还念着是一个院里的，也不说什么。”
“后来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吃带拿的。”
许晚晚点头，“没事！王嫂子，我们理解，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要是大家都这样，你就得赔本了。”
“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
宋冬梅赞同的道：“晚晚说的对，要是大家都像她们一样的话，那你不得亏死。”
“刚刚谢谢你们了。”
王小丽感激道。
原本她还心里担心宋冬梅跟许晚晚会觉得她刻薄呢，没想到她们都理解自己。
……
“妈妈，是李姨姨。”
许晚晚、宋冬梅离开包子铺，路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裴珠突然开口。
许晚晚循着裴珠的视线看去。
李怀玉正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对面是一个瘦瘦巴巴的女人。
女人似乎很气愤，手指指着李怀玉跟男人，破口大骂。
“赵大顺，你就是因为这个骚狐狸，这几天才不回家的，是不是？”
“你们恶不恶心？”
“李怀玉，你就这么缺男人吗？要勾搭我男人。”
“我真是瞎了眼了，还看你可怜，无处可去，给你留在我们店里。”
宋冬梅看向许晚晚，“晚晚，这——”
“这不是之前住你家的那个姑娘嘛！她这是……”
竟然被人当街指着鼻子骂。
许晚晚皱了皱眉，“是她。”
不知道李怀玉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今天竟是遇上了。
瘦女人冲上去，跟李怀玉、那个男人厮打在一起。
瘦女人身板虽瘦小，但战斗力很强，李怀玉被她一脚踹到地上，抱着肚子，脸色苍白。
“老板娘，我跟老板清清白白，你可别胡言乱语，往我头上泼脏水。”
李怀玉很是生气的道。
视线冷不防的扫到了几步远处的许晚晚她们。
顿时，难堪、恨意交织。
她死死的瞪着许晚晚。
下一秒，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鞋底。
“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他能这几天不回家？”
“我都看到你俩眉来眼去的了，还狡辩！”
谩骂的声音接连响起。
“走吧！”许晚晚收回视线，淡声道。
宋冬梅不由多看了几眼李怀玉。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姑娘离开大院后过的这么惨。
还以为许晚晚会过去帮忙呢，没想到没有搭理。
“妈妈，李姨姨挨打了哎！”
裴珠小声道。
许晚晚“恩！”了一声。
一个曾经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她是不会动任何恻隐之心的。
看李怀玉遇到难处，她不去踩一脚，已经算是善良了。
一行人默默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李怀玉手指攥紧，心里燃起熊熊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