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宜……”
燕驸马回到公主府,看见公主挺着小腹照顾府里,欲言又止。
欣宜公主询问道:“去了一趟宫里,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是不是我皇兄跟你说了什么?”
燕驸马摇头,目光十分复杂。
欣宜公主继续问道:“那是怎么了?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燕驸马叹气,说道:“我进宫见到了秦老夫人,我们一直误会了一件事。”
欣宜公主询问道:“什么事?”
燕驸马凝重道:“我们误会了,秦老夫人是救过父皇,但她对父皇不仅仅有救命之恩,还有母子情分。”
“如果仅仅是救命之恩,单凭给过王家的爵位,也算是两清了。”
“可母与子之间的抚育之恩,舐犊情深,是不可能两清的。”
“换句话来说,纵使秦老夫人犯下什么大错,在父皇的眼里,她也绝不是该死之人。”
“更何况,秦老夫人并未犯下大错。”
欣宜公主正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驸马握住欣宜公主的手,郑重道:“无论如何,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也不能与秦老夫人为敌,你明白吗?”
燕驸马说完,温柔地抚摸着欣宜公主的小腹,眼里全是对未出生孩子的宠溺。
看见这一幕,欣宜公主的心也软了下来,说道:“我没有想过要与她为敌,只要她不招惹我们,我还是愿意尊敬她的。”
燕驸马摇了摇头道:“不仅仅是这样,以后王家和田家的恩怨,甚至于是和太子的恩怨,我们都不要沾染上。”
“你虽然是公主,但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小家了,我希望你自私一点,不要为了别人豁出去,更不要为了别人去得罪秦老夫人。”
“那样的后果,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
欣宜公主闻言,蹙了蹙眉,觉得燕正说的话太严重了。
她不悦道:“田家哪还敢招惹她啊,肯定是不敢了。”
“至于皇兄,好端端的,他去招惹秦老夫人干什么?”
“即便真的招惹了,父皇会为了秦老夫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我是不信的!”
“更何况,我是公主,怎么能因为自保而袖手旁观。倘若王家犯法了,我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你别太担心了,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好像那秦老夫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燕驸马叹了口气,担心把秦老夫人形容太厉害了,反而适得其反。
只好变换口吻道:“我的意思是,秦老夫人不坏,加上和父皇又有母子的情分在,我们还是要多多孝敬她,别让父皇伤心了。”
欣宜公主听了,勉强同意道:“你这样说还像话。”
“父皇要给四弟、五弟选正妃,王家不是有适龄的女儿吗?”
“我会看着安排的。”
燕驸马见妻子有了考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还是你能干,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欣宜公主笑了笑,说道:“这算什么主意?只是我也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不会再任性妄为的。”
燕驸马见妻子如此,心想自己也要去和周堂缓和关系,顺便看看,从他的嘴里能知道些什么?
周堂突然倒戈,一定是有缘由的。
……
晚上,秦韵回到宁远堂。
刘氏和董氏都来了,立在她的跟前,乖巧地垂眸听训。
秦韵从盒子里取了两万两出来,在她们的面前各自放了一万两。
“老三那对不成器的就不说了,他们那个铺子看似花出去两万,实际上我只给了六千两。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告诉老大、老二。”
“他们兄弟自幼长大,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的,比不得你们拧得清。”
“现在这里有两万两,你们每家一万两。想买宅院也从这里出,我不会再单给你们了。”
“但如果想在一起住,那就分家不分府,各自管各自院子里的事。府中的下人走公中的账,由方平和韩嬷嬷统一管理,明白吗?”
刘氏和董氏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明白了。”
秦韵点了点头,继续道:“至于孩子们的婚事,嫡庶都是一样,五千两。”
“他们若是要筹办婚事,你们就来找韩嬷嬷拿银子。剩下的你们要贴补多少,那是你们的事,不用来回我了。”
董氏和刘氏知道婆婆在兴旺街赚了钱,可具体赚了多少,她们却是不知道的。
现在听婆婆这口气,应该赚了有一二十万两。
两个人连忙应声,心想有婆婆照管孩子们的婚事,她们肩上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再也不慌了。
等到她们要出门时,秦韵说道:“老大家的,从明天起叫二孙女、三孙女搬到我的院里来,我要亲自教导她们。”
“大房那边,你也别亏待了梅姨娘和方姨娘,到底是共患难的,多念一份情意在。”
刘氏连忙应承道:“娘放心,两个女孩儿的事我明日就办妥。至于两位姨娘,我都是当亲妹妹待的。”
秦韵点了点头道:“那你回吧,若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老二家的也是一样。”
刘氏和董氏应声,眼眶微红,心里却暖暖的。
有婆婆这个主心骨在,真好。
等她们离开后,韩嬷嬷端水来给秦韵泡脚,笑着说道:“看老夫人这架势,分了大房二房银子,是打算历练两位太太了。”
秦韵道:“我不能照顾她们一辈子,她们要想过舒坦的日子,就得自己去琢磨了。”
“而且,我未来几个月也顾不上她们。”
韩嬷嬷惊奇道:“老夫人是有什么想法吗?”
秦韵笑了笑道:“想法有很多,事情也多。徐宁失势,几位王爷和太子实力均衡,你觉得他们会在什么事情上做文章?”
韩嬷嬷道:“拉拢权臣,联姻。”
秦韵点了点头道:“是的。”
“所以我要把孙女们看好了,可不能被搅合进去。”
“明日……还要去看看徐宁。”
“这个蠢贼,估计以为我是暴戾一击,是要叫他生不如死。”
“他一定不让我如愿,死扛也绝不会倒下。”
“殊不知,明日我只是去宣战的!”
“敢跟我斗,我要叫他臭名昭著,死无全尸!”
让徐宁亲眼目睹儿子被斩只是宣战?
韩嬷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水好像凉了?
哦,不对,是她的手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