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有些担心道:“办法肯定有,可皇上现在盯着呢,不好下手。”
田老夫人不悦道:“你是皇上的妻子,你老怕皇上干什么?太子都这么大了,欣宜又成了家,难不成他还会废了你吗?”
“咱们叫那老贱人来,她若是自己病发的,关咱们什么事?”
“我听说这消息还封锁着,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啊。”
“万一等她病情传出去了,反而不好动手了。”
皇后闻言,觉得也有道理。她也实在是厌恶王家,光是王衡说的那句“晋王比太子更适合当储君”就够他们家死一万次的了。
“但是……现在做还是太冒险了。”
“等等吧。”
田老夫人道:“那就把她痴呆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她丢人现眼。”
“不然看她好好的,还享受着一品夫人的待遇,娘心里不舒服。”
“凭什么啊?以前王家人还为朝廷效力就算了,她也就是个清闲的老夫人,现在王家都垮了,她竟然还成了主心骨了。”
“你去街上听一听呢,全是垮她的,还说她有风骨,敢作敢当,不惧认错。”
“我呸,什么狗东西,当年她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救了皇上,就让她得意这么多年。可我们田家当初可是力排众议,扶持皇上登基的,怎么不见皇上对我们田家另眼相看?反而是处处盯着,干什么都不顺眼!”
皇后看老母亲如此生气,便道:“娘先别气了,让我想一想。”
田老夫人见女儿松动,连忙出着主意道:“皇上不是给王家下旨,你也下旨,随便赐她个不值钱的玩意,让她进宫谢恩。”
“到时候你别动,我来羞辱她。”
“那老贱人年轻的时候看我也不顺眼,没准我能给她刺激病发了。”
“到时候再找两条恶犬来……哈哈哈哈,看咬不死她。”
皇后皱眉道:“那样皇上会追究的,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田老夫人不悦道:“怕什么,到时候是在你宫里,谁能看见?”
“就说是她病发了,突然跑去咬狗,然后狗才咬她的。”
“皇上总不能去审问两条狗吧?”
“再说了,我不信皇上连我这个丈母娘的面子都不给。”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听娘的,大不了羞辱她一顿,不闹出事来就算了。”
“总之,你要为娘出口恶气。”
皇后见老母亲如此坚持,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我今日赐下些许摆件,让她明日入宫谢恩。”
田老夫人立马道:“不要明日,就今日。”
“明日娘再入宫,就显得刻意了。”
“交代办事的人,进宫的时候说是她自愿来谢恩的就行。”
“这些小事,皇上不会过问的。”
皇后谨慎道:“那娘先答应我,骂她几句消消气就好。”
“不然在这宫里,皇上可随时都能到,别被抓个正着就完了。”
田老夫人爽快道:“放心吧,娘什么时候害过你。”
皇后听了,这才起身出去准备。赏赐点什么好呢?
皇上刚下旨让他们王家人去念书,那她就赐文房四宝吧,这样皇上说不定还会对她另眼相待呢?
只要老娘不闹出事情来,群臣都要夸赞她一句“国母风范”。
想到这里,皇后亲自去挑文房四宝,做样子也要做得像才行。
看见皇后出去了,田老夫人瞬间又换了个副面孔。
她早就想收拾那老贱人了,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走出去,看见江贵还在,当即便道:“宫里是不是有处地方专门养狗的?”
江贵回禀道:“是的,在猎奇营。”
“远吗?”
“不远,正巧挨着东宫,奴才反正也要过去的。”
田老夫人高兴道:“那好,你去带两条半大犬来,最好是凶一点,能看家护院的。一会我出宫的时候,带走。”
江贵目光微微一闪,半大犬,又要凶的?
这是怕对付秦老夫人的时候显得太刻意了,但如果那狗不大,怎么威慑得住呢?除非是那狗嗅到什么不该嗅到的气味……才能达到老夫人想要的效果吧?
江贵当即道:“奴才这就去给老夫人牵来。”
江贵走后,田老夫人顿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皇后很快就回来了,看见她老人家已经闲适地开始喝茶,嘴角也跟着勾了勾。在对付王家这件事情上,的确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
王家。
王岩夫妇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美其名曰实地考察,看看开什么铺子赚钱。
伴随着圣旨的到来,王家今日到是来往些旧亲戚,先是董氏的娘家派人送了些礼来,庆贺他们回京。
然后是其他官员家的小厮,比如翰林院的,礼部的,周堂也派人送了些糕点。
董氏在登记入账,刘氏探头看了好几次,没有看见忠勇侯府的,心里不免失望。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的懿旨到了。
王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因为东西是赐给秦韵的,太监看见了秦韵才宣读旨意。
皇后赏下四套文房四宝,和皇上的圣旨相辅相成,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但那宣完旨意的太监笑了笑道:“皇上天恩,皇后娘娘也眷顾着老夫人,这份情意真是让杂家羡慕呢。”
“老夫人既然领了赏,是不是得跟杂家走一趟,进宫去谢恩啊。”
王家众人顿时一脸担忧地看向秦韵,这个皇后因为田老夫人的缘故,一向是看不上他们王家的,突然下旨赏赐,还要去谢恩?
这分明就是有鬼。
然而秦韵的目光却落在那四套文房四宝上,白玉浮雕笔、梅花形御墨、描金御制贡纸、竹节纹玉砚。
都是好东西不说,去国子监就得用这种御赐之物才能引人注目不是?她正愁怎么给四个孙儿安排上,谁知道皇后竟然派人送来了,这感觉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哈哈哈……爽啊。
而且用得好了,其后续价值何止万金?
秦韵当即道:“公公说的是,容老身换身衣服。”
“娘。”
“娘。”
王泰和王衡同时惊呼,他们刚想让老母亲装病别去呢?
谁知秦韵抬了抬手,笑得一脸从容道:“如此贵礼,岂有不亲谢之礼?”
随即便起身去换衣服了,那心情愉悦得,脚步都带出一股风来。
这一天天的,避能避到什么时候去?想搞她的人很多,搞得动她的……还没出生呢。
那太监看着她老人家单薄的背影,好像还挺高兴的,顿时抿了抿唇,眼底笑意如浮光跃影,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