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妤进房门后,没有先拷打温流鹤,而是四处看了看房间,玩味道,“泡面,零食,饮料,矿泉水,这是打算打持久战啊。”
温流鹤不好意思地笑,“嘿嘿。”
关妤冷眼睨了她一眼,“嘿屁。”
温流鹤笑容一收。
关妤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温流鹤立刻捂住两边的脸蛋,警惕道:“你不要打我。”
关妤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不打你。”
“也不许骂我。”
“也不骂你。”
温流鹤松了口气,就听到关妤说:“那我进来干什么。”
“……”
“姐姐,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温流鹤双手捂脸,对她眨了眨眼睛。
“不要对我装可爱,没有用。”关妤抬手制止,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和我说说原因。”
“说了你就会支持我吗?”
“不会,但是可能会下手轻一点。”
“……那不还是要打我嘛。”温流鹤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好在我聪明,才不会那么傻把自己嫁老头呢。”
关妤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说说吧,什么原因。”
“姐姐你先坐。”
温流鹤要拉着她坐在自己床上,被关妤阻止,“刚下飞机,衣服很脏。”
温流鹤把电脑椅拉过来给关妤坐,义愤填膺地开口解释事情的原委,“我今年才二十岁,才上大三,我爸妈居然就要介绍我和那些相亲对象认识!这简直就是要卖女儿嘛,我一气之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他们不是要我嫁人吗?那我就嫁,气死他们。”
“要是你爸妈真同意了呢?”
“那就带过来见见呗,反正也不是真的。”温流鹤满不在乎。
“你真找了个四十九岁的大叔群众演员?”关妤挑眉。
“谁说四十九岁的就是大叔了?”温流鹤理直气壮,“也能是帅气小伙啊。”
关妤皱眉问号脸:“……”难评。
温流鹤哼笑一声,循循善诱,“姐姐你想,一个人四十九岁,那叫大叔,那两个人呢?”
关妤预感不妙:“什么意思?”
“先找一个我的同龄人当男朋友,”温流鹤掰着手指头算给关妤看,“再找一个二十九岁的哥哥会疼人,加起来也是四十九啊。”
“……”
她说得理所当然,连关妤都差点被她理直气壮的神情唬住了。
“当然,这不是我的目的,我的最终目的是,让我爸妈打消让我结婚的想法。”温流鹤抱臂,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这只是第一步。”
关妤来了兴趣,虽然她是已经用不上了,“说来听听。”
“正常父母可能到老头这步就打消主意了,但是我爸妈不是寻常父母,所以我做好了把两个男朋友带回来的打算,此为第二步。”
“姐姐,你听说过中庸之道吗?运用到现实生活,那就是要想让父母接受一个不好的消息,就要先告诉她另一个更差的消息,那他们就会觉得那个稍差的消息好了。”
“所以我的第三步,是直接向他们出柜,再带个女人回来。”
关妤抿了抿唇,“你这男男女女的,带这么多人回来看你爸妈,还挺……孝顺的啊。”
“这还不是绝杀的一步,”温流鹤侃侃而谈,“因为我带回来的女人,是我的表姐,我爱上了我的表姐,我要和她在一起,为了和她永远在一起,我们愿意分别嫁给第一步那两个男人。”
关妤:“……”
“你要反抗你爸妈的联姻计划,我是很赞同的。”关妤斟酌着用词,“但是,就没有体面一点的办法吗?”
“这很体面啊,到时候我爸妈一定会觉得我们四个人很银乱,世界观都崩塌了,肯定会一直劝我,这时候我再顺势提出我不想结婚,他们肯定就同意了。”
关妤给予肯定,“虽然过程不是那么体面,但是你很聪明。”
温流鹤摆了摆手,“都是被逼出来的,姐姐你知道我爸妈给我找的联姻对象有多离谱吗?喜欢念叨人的枭亭哥,比我还幼稚的江昱禾,其他人我都不想说,丑货中的丑货,狂暴哥布林,简直就是污染我基因。”
她生气地双手环臂,“追不到季燕舒就算了,好歹让我嫁个他亲戚,和他玩一些婚后偷情的小情节也行啊,小叔叔文学,小叔子文学,后妈文学,嫂子文学,我是杂食党我不挑啊!”
这话她敢说,关妤都不敢听。
“那你可能要等个十几年了,他只有个弟弟,我们家季不竺还小,可能完不成你的艰巨任务。”关妤遗憾。
“黄昏恋也行。”
关妤无奈摇摇头,站起身,“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姐姐。”温流鹤拉住她,对着她眨了眨瞪圆的大眼睛,发射卖萌光波,“姐姐,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妹妹,被迫嫁给那些哥布林吧?”
关妤挑眉看她,静静等候下文,“不想,所以呢?”
“我突然爱上我表姐太突兀了,所以要有一些小小小小的铺垫哦。”温流鹤捻着大拇指和食指,示意真的只有一点点。
——
门外,其他人还在等待,顾特助贴在门缝听,“奇怪,怎么没有动静。”
莫枭亭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你想要有什么动静?”
“就比如像是过肩摔摔烂桌子啊,一巴掌抽到门板上啊,一记后踢腿把人踢到床上,把床板压塌啊,功夫电影里不就这么演的。”
季锦洲从背后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砰!”
从里面真的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一个人被摔到了门板上。
顾特助惊喜地把脸贴到门上,江昱禾也好奇地贴上去偷听。
里面属于温流鹤的声音透过门缝,细小而清晰地传出来,像是小兽的呜咽控诉,“我也曾经喜欢过你!”
顾特助、江昱禾:“……”
两人肃然起敬,突然吃到了令人沉默的大瓜,默默从门上起来。
“听到什么了?怎么都这副表情。”莫枭亭的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江昱禾陷入了沉思:“……”
顾特助不说话,装高手:“……”
季锦洲不解:“到底怎么了,怎么神神秘秘的?枭亭问你就说啊。”
顾特助背手仰天叹息,“你不会想知道的。”
江昱禾深沉:“我有我这个年纪承受不起的伤痛。”
季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