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妤在万众期待的视线中翻开自己的答案：“取消连续包月会员协议。”
“太好了！”顾特助没忍住自己的欣喜，欢呼出声，同时亮出自己的答案：
“取消连续包月。”
季锦洲纳闷：“为什么啊。”
难道关妤真的和顾筠比较有默契吗？
“这你就不懂了。”关妤放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要是你忘记取消，扣钱扣到生活费的时候就老实了。”
“可是才六块六啊。”
“是首月六块六，第二个月198，第三个月299好不好？”
“那也才30块啊。”
“什么叫才30块，那可是30块。”
季锦洲目光略微复杂地看着她，眼里漫出明显的懊恼和心疼，关家居然对她克扣到这种地步了吗？他以前为什么都没注意到。
“从今天开始，”季锦洲嗓音略显晦涩，“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充会员不用取消连续包月的生活。”
关妤柳眉一竖，眼神警告他，“你家里的那台电视会员要是不取消连续包月，被我发现了你试试看。”
他们两个没几天在家，电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开会员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季锦洲一秒恢复正常：“哦。”
“那这道题，又算我们组获胜了吧？还有一局我们就赢了，季总，厉总，莫总，你们可要加油了哦。”顾特助笑容满面，仿佛奖品已经唾手可得。
江昱禾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个安分的主，狐疑开口：“你们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吗？”
怎么看都很诡异。
关家虽然不算大世家，但也算有头有脸的豪门，之前作为关家独生女的关妤，怎么可能条件那么困难。
关妤也不在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要不我和他交换，我出题他来答，这样可以了吧。”
“你别理他，江昱禾这人就是生性多疑，拉裤兜都会怀疑是别人拉他裤子上的。”季锦洲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
“粥哥！”江昱禾不可置信地失声叫他，白皙的脸色一瞬间涨红，“那都是我幼儿园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你不要再拿出来说了！”
“其实，”关妤从容站起身，和顾特助交换了个位置，“你不说的话，我们都会以为是季锦洲编的。”
江昱禾：“……”
“那换我出题了？”关妤显然游刃有余，略微思考了几秒后迅速下笔，由她来终结这个游戏：
“和朋友们逛街逛到一半，终于找到了想吃的店铺，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去，而是拿出了手机，原因是什么？互相看对方的手机，又是因为什么？”
季燕舒已经放弃了，放下题板，从容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坐等答案。
季锦洲的答案是“拍照发朋友圈打卡，朋友圈吃了就等于自己吃了。”
其他人的答案要么乱答要么空白，顾特助写得板子噼啪作响，手快到都是残影，最后放下笔长松一口气，把板子翻转过来：
“停下来的原因是，在每个平台上找有没有团购价，互相看对方手机是因为，要对比谁有优惠券更便宜。”
关妤笑容更盛，眼睛弯成了一道，翻过题板，两个人的答案只差毫厘。
顾特助兴奋站起：“不要小看我们和钱的羁绊啊！”
两个好伙伴手勾着手去角落挑选礼物，其余人面面相觑。
莫枭亭故作若无其事地把题板扔在桌上，“我都说我不爱玩这种游戏了。”
季燕舒语气平静，“确实，有点幼稚了。”
季锦洲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破又说破，“装，接着装。”
大概统计了一下分数，季灵衡和江昱禾两人的分数最低，成为夏氏骨头汤的幸运品鉴官。
江昱禾看了季灵衡一眼，冷哼，“没用的东西。”
季灵衡回看冷笑：“没用的东西，严重怀疑脑子和屁股长反了。”
夏舒徽从厨房探出头，“你们游戏玩好了吗？我汤煮好了。”
季燕舒一愣，看了一眼时间，“伯母，好像你才进去了……没半小时吧？”
半个小时，就能熬成骨头汤了吗？
“我做饭很快的。”夏舒徽不和他们多说了，重新进了厨房。
季燕舒了然，应该提前焯好水了。
“妈，我端两碗汤给季灵衡和江昱禾尝尝，他们都很期待你的骨头汤。”季锦洲悠哉游哉站起身，闲庭信步朝厨房走去，拿出两个脸大的白瓷碗，各装了一大碗端出来。
他把两碗汤放在桌子上，坐回沙发上。
一群人凑上去细细观察，第一次用“难懂”来形容一碗汤。
莫枭亭发出了直击灵魂的问题，“这个汤，为什么是黑色的。”
“因为我妈觉得没味道啊，就放了酱油。”季锦洲回想他妈的话，“然后她盛出一小碗汤，喝了一小口，觉得有点像猪窝里的味道，又倒了点老陈醋去腥。”
季灵衡一言难尽：“这些浮沫……是焯水后没撇干净吗？”
“怎么可能！”季锦洲义正词严反驳。
季灵衡微微松了口气，就听见他道：“明明就是我刚才盛汤的时候撇的，你们得谢谢我，那锅里的更多，就没撇过。”
季灵衡、江昱禾：“……”
季灵衡深呼吸一口气拿起碗，江昱禾不甘示弱，也拿起碗，两人同时喝了一大口。
“……”
“……”
季灵衡艰难咽下后干呕了两声，一脸难以言喻，“这也太新鲜了。”
“怎么说？”厉霆南好奇。
“感觉自己在追着猪啃，还用个碗接着血水，最后一饮而尽。”季灵衡的味蕾的大脑都收到了冲击。
怎么会有一碗汤的味道，这么带着原始气息，就算没见到这猪生前的模样，他都能想象到肯定是臭哄哄的还带一身泥。
好可怕。
江昱禾精神恍惚，“我怎么好像看见我太奶奶了。”
“……”
“不管啊，反正不许浪费我妈的心意，要是喝不完，那就找个人替你喝。”季锦洲看热闹不嫌事大。
季灵衡开始打感情牌：“霆南哥，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事，但是现在，我毕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啊。”
厉霆南犹豫了，季灵衡上门当急诊医生被六旬老总骚扰的时候，他都没和他打过感情牌，没想到今天因为一碗汤，都叫他霆南哥了。
“好吧。”他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下定决心，不就是一碗汤么？
为了兄弟——
还未入口，他就感到一阵独属于猪圈里绵长不绝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来，舌尖接触到汤汁，浑厚的血腥味像是一根手指不停捅着自己的扁桃体，几欲作呕。
季灵衡和江昱禾眼带崇拜地看着厉霆南仰头一干二净，厉霆南憋着气一饮而尽，把碗放回桌子上，发出砰地一声。
江昱禾看着自己依旧满满的一大碗，缓缓看向莫枭亭，眼神带着期待：“枭亭哥，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莫枭亭抬手示意他打住，“别说了，你枭亭哥消停了。”
“……”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