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关妤低低骂了一声,连忙升起车窗,趴下躲在车窗没覆盖到的地方,“居然动用热武器。”
季锦洲不慌不忙地拍了拍她,“起来,这车防弹的。”
“你确定?”
“确定。”季锦洲无奈。
关妤才慢慢地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也对,追杀这种事你们比较有经验。”
季锦洲:“其实也没那么有经——”
车身突然被猛地一撞,险些撞到桥墩,季锦洲打了几圈方向盘避开桥墩,季锦洲提醒:“你坐好了。”
关妤拉住车顶的把手,在那辆车又要撞过来别停他们的时候,季锦洲倏然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绕开他们,加大油门向前疾驰冲去。
前方是红绿灯路口,摄像头时不时闪动抓拍违规车辆,绿灯还剩几秒,在倒计时结束转绿之前,他们及时飞过去。
季锦洲勾唇幸灾乐祸:“傻逼司机,等一下我就举报他们闯红灯,驾照给他扣6分。”
“先跑吧,不然红的就不只是红灯,还有我们的人头了。”
黑车意料之中地不管不顾闯了红灯,很快跟了上来,隔着车窗耳边都满是车的引擎声和风的嗡鸣,他们被一路逼到郊外。
“再开就只能开上山了。”关妤怀疑季锦洲有路怒症,一路听他骂过来,“那一车傻逼到底要干什么。”
“这么晚了山上不会有鬼吧。”她有些担心。
“说不定时不时出现一个红衣女人或者白发老太太要搭顺风车。”季锦洲还有心情笑,很故意地吓唬她。
“就我们这车速,别说女人老太太了,黑白无常都得被撞飞吧。”
“前面就是山路了,抓稳了。”他渐渐敛去笑意,认真开车。
关妤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把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电话都打了个遍备案,冷静得对方的接待人员怀疑她是来捣乱的,再三询问后才出动人员。
她又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不少金手指,全身防护,头部防护,双腿防护,连手指防护都买了,硬是套了两三层buff。
又给自己的全身都买了保险,伤一赔万。
别说死了,受伤都很难。
“你还挺冷静的。”季锦洲看了她一眼,“以前有经验?”
“有备无患,有用救人,没用收尸。”她出奇冷静。
万一季锦洲发生意外了,她一个人怎么拉他回去。
一路开上颠簸狭窄的山路,车尾又被撞了一下,对方降下车窗,鸣枪警示,朝着他们喊,“s!”
关妤仗着自己有金手指,降下车窗回喊,“死洋鬼子,别拽你那臭洋文了,这里是中国!不许开枪!”
她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升起车窗,转头却撞进了季锦洲的视线里,光线昏暗,而他的眸色中水色潋滟,有点点星光。
她真的,很不一样。
“少发情,快开车。”关妤冷漠。
“……哦。”
话糙理不糙,可这也太糙了。
“再开下去,我们就要一直开到山顶,和那群洋鬼子共赏日出了。”季锦洲眼见着甩不掉,像是下定了决心。
“所以?”
“你相不相信我?”季锦洲目光和她简短地交接,眼神坚定,隐隐带着期待,“我们一起冲下去。”
前方的路黑暗而未知,身边坐着她,所以他手心都出了汗,几乎蹦出来的心跳不是因为害怕,是他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场盛大又异类的逃亡,像是另类的私奔。
“好啊。”他以为惜命的她会考虑很久,没想到她几乎没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眉眼一弯,满满的喜悦和喜欢几乎溢出来,他搭上她的手背,为她臣服的心和疯狂交织,伴着车的轰鸣声达到了极点,喧闹声中,他低声说出隐晦的表白:“我不会让你失望。”
关妤眼带同情: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她可是有多层保命buff的女人。
——
天色大亮,季锦洲亲近的人和朋友收到了同一则短信,短信内容是季锦洲出事了,还有医院地址和病房。
夏舒徽夫妻俩收到消息,就手忙脚乱赶到医院,在门口碰上了江昱禾和莫枭亭。
夏舒徽双腿一软,被莫枭亭稳稳扶住手臂托起,“夏阿姨。”
“锦洲!锦洲没事吧?”她眼中含着不安和惊恐,看到莫枭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他:“枭亭,你告诉阿姨,锦洲没事吧?”
“夏阿姨,你别担心,锦洲肯定不会有事的。”莫枭亭心里也没底,那短信写得和诈骗信息一样,他差点直接删除拉黑了。
“好,我们一起上去看看。”
一行四人急匆匆上了病房,门口碰到了正在踌躇徘徊的顾特助。
“小顾,我们锦洲没事吧?”
顾特助沉默着,只是叹了口气,“夫人在里面陪他……您一会再进去吧。”
“为什么要一会?”
顾特助不说话,只是重重地又叹了一声,还把季家二老叫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夏舒徽崩溃地打了顾特助几下,而顾特助就站着沉默让她打。
莫枭亭:“……”
这反应,不会死了吧。
没过一会,温流鹤,季柏棠,季燕舒,姜苏安,厉霆南还有季灵衡都来了,几人在门口焦急等待。
病房门被打开,红着眼睛的关妤声音低哑,无神的目光低垂着:“对不起……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以莫枭亭为首的几人迅速冲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病床盖着白布的凸起。
莫枭亭不敢相信,季锦洲真的……
“我才不相信。”厉霆南就要上前去掀开白布,被关妤按住手,她声音很低:“别打扰他了。”
他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可置信喃喃:“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凭什么……我不相信……”
在场的人皆红了眼眶,夏舒徽却笑了起来。
夏阿姨疯了,莫枭亭沉痛想。
季灵衡担心地扶住她,他迅速擦掉眼泪,“没关系的,还有我们,还有我和霆南……妈。”
“我的粥哥——”江昱禾哇地一声扑到病床上,关妤想阻止,没来得及。
“嘶!”季锦洲的伤腿被他一压,忍不住痛得弓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把他推开,“江昱禾,你要死啊。”
他忽然觉得四周安静得吓人,空气也凉了很多。
关妤耸了耸肩,指着季锦洲控诉:“是他自己说好不容易住一次院,非要演。”
季锦洲靠着床,吊儿郎当地冲着黑着脸的朋友们笑:“没住过院嘛。”
“那你死没死过?”莫枭亭面色阴沉地靠近,顺手拿起床沿的枕头,“这次要不要一起体验了,也死一死?”
季锦洲连忙摇头,“我开玩笑的——”
“居然开这种玩笑,简直不可饶恕!”温流鹤指挥,“枭亭哥哥,拿枕头捂死他!霆南哥哥挠他痒痒,灵衡哥哥拧他肉!”
厉霆南和季灵衡被他耍得掉了眼泪,羞耻感后知后觉,一并化作恼怒,冲上去一起收拾季锦洲。
夏舒徽看着儿子被众人暴揍,冷眼旁观:“活该的。”
她看向一旁的关妤,刚才听说是她先让小顾先和他们说了季锦洲没事,不然她可能会担心到晕过去,还……挺懂事的。
“你演技还挺好。”
关妤直言不讳:“您演技倒是不咋地,还笑场。”
夏舒徽:“……”懂事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