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妤带着温流鹤和姜苏安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连带着裘缘一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厉霆南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坐下,和姜苏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从远处走来刚才离开的三个人,仔细看他们身后还多了道身影,打湿的衬衫微透紧紧贴着胸膛,若隐若现,头发也湿了,软趴趴贴在头皮上,发梢还滴着水珠,前面的三人笑得春风得意。
关妤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季灵衡,你刚顺产出来啊。”
温流鹤冷哼一声,“很明显是被牛舔了。”
“你男人真的有病。”季灵衡面色不虞,“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嗯?特地每个人蹲在门口拿水浇我?”
关妤下意识回嘴:“你男人。”
“你老公。”
“你老公。”
季锦洲:“……”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没礼貌的人类。
“怎么能说是特地浇你呢?明明就我们特地去门口迎接你。”莫枭亭笑道,“好歹也是从小打到大的。”
“从小打到大?”季灵衡从鼻孔哼出一口气,“好像是我单方面被你们殴打长大吧?”
他刚被接回季家的时候还很小,比季锦洲和厉霆南还小个两岁,季锦洲连带着莫枭亭处处看他不爽,仗着比他大比他高,经常简单粗暴的使用武力镇压他。
最过分的一次,季锦洲和莫枭亭趁着他爸出门,其他大人不在,悄悄把他抱起来放冰箱上,下不来还烫屁股。
“殴打也是打。”莫枭亭笑道。
季灵衡翻了个白眼,“贱人也是人,你怎么不当贱人?”
莫枭亭漾开笑容,衬衫慷慨地只扣了两颗扣子,露出大块的蜜色肌肤,笑得风流:“我可以是啊。”
“……”
有时候季灵衡真的觉得,精神病院里的那些病人看起来更加正常。
罕见的阖家团圆,关妤啧啧摇头感叹:“你们三个季家的人真是孽缘,你喜欢他老婆,他喜欢别人老婆,他老婆又喜欢他,难不成你们是曹操宗亲,血脉相传的好人妻?”
温流鹤笑道:“我看是金蟾世家。”
季家三兄弟从未站在过同一阵营,此时倒是齐齐沉默了。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嘴怎么能刻薄成这样。
江昱禾看见人群中坐着失魂落魄的姜苏安,眼睛明显一亮,悄悄地摸到姜苏安旁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
“哟,禾童,怎么不打招呼。”关妤眼尖地捕捉到他的身影,调侃着开口。
“不要叫我禾童!”在偶像面前被叫河童,江昱禾气得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昱禾,你小名叫河童啊?”姜苏安没忍住笑,方才笼罩在头顶的阴云散了一些,明亮的笑容像是破开乌云的一道光线。
江昱禾本来想否认的,但是看到她的笑容,还是咽了回去,艰难回答,“嗯……”
“哟哟哟,小河童,笑一个嘛小河童。”关妤存了心的想调戏他。
江昱禾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被叫河童的时候笑个试试。
厉霆南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原来关妤不是为了季锦洲才看他不爽的。
她是平等的,公平公正的,一视同仁的仇视所有人,仇视整个世界。
她不光骂他和季灵衡,还骂江昱禾,莫枭亭,姜苏安,季锦洲,有时候连自己都要骂。
到底谁能治住她。
“不是,你们坐在这干什么?”温流鹤不满地瞪这些不请自来又没眼力见的不速之客,“这个地方本来只有我们七个女孩子的!”
七个?
厉霆南默默开始数:关妤,温流鹤,姜苏安,林粟,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怎么数也才五个。
哪来的七个?
在心里这么一盘算,他突然和一道眼神的主人对视上了,顾特助显然也在默默数着人数。
电光火石间,他们不约而同懂了什么:“……”
“这球场你家开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坐?”季锦洲才不理她,自顾自坐在关妤旁边。
季锦洲三人和季灵衡落座,这就导致了原来的位置有些拥挤,需要再搬一把椅子,众人重新站起来调整位置,季锦洲坐在关妤身边,右边还剩只容得下一个人的位置。
裘缘和温流鹤不约而同来到了那处空位,和仰起头看的关妤三人面面相觑。
“我要坐这里。”温流鹤先发制人。
“我要跟着她,她说的。”裘缘的眼神云淡风轻地从她身上掠过,好像完全不把她当成对手。
“你?”温流鹤又摆出了大小姐的那套傲慢,下巴微微抬着,上下打量她,“你是哪家的人?家产多少?爸爸叫什么名字?有我家有钱吗?”
“只有毫无内涵,毫无底气的人才会只想着靠爸靠家里。”
温流鹤被她气得差点晕过去。
“那就让姐姐决定,要让谁坐她旁边。”
接收到两道审视的强势视线,关妤果断转头,“你,滚一边去。”
季锦洲指了指自己:?
“就你。”
季锦洲气笑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挪了个空位出来,“你就欺负我吧,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你给我等着,不会放过你的。”
顾特助:季总今天又在小发雷霆,勃然小怒了。
然而这个问题不会被两个女孩子这么轻松地翻篇,一人坐在一边,穷追不舍追问,“姐姐你说,你比较喜欢谁?”
温流鹤和裘缘齐齐看向关妤,一人眸色淡淡,另一人眼神紧逼。
“裘缘就像我的胸,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挡在我面前。”关妤语重心长,“你就像我的屁股,一直躲在我后面,你们两个都是我无法割舍的。”
温流鹤有些委屈地撅嘴:“凭什么我只能当个屁股。”
裘缘:“……”还行,还能当个胸。
季锦洲插了一嘴,“那我呢?”
关妤斜眼看他一眼:“你像我的脚底板。”
季锦洲深呼吸一口气,崩溃闭目。
他也是贱,明明知道自己什么地位,还非要自取其辱。
厉霆南目睹季锦洲吃瘪,莞尔一笑,又被当事人看到了,他斜眼看他:
“笑什么?指甲盖。”
“……”
他要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