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下楼时,想象中的豪车并没有在楼下接应,顾特助走到一边,急匆匆地打电话交涉,不久后管理员上来和他攀谈,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顾特助有些心虚走过来,“他们说,刚才柏棠小姐火急火燎地要用车,他们就把我们的车给柏棠小姐了。”
“车没了?”季锦洲沉默下来,“那我们怎么回去?”
“打网约车吧。”关妤提议。
夜风萧瑟,他们四个站在路边,从开始的从容淡定,逐渐变得手足无措的偷感。
季锦洲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猥琐。
“这里只有登记过的车辆才能进入,网约车……进不来。”
“那怎么办?”
“要不?”顾特助小心翼翼,“我去给你们扫辆共享单车?”
关妤:?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网约车都进不来,共享单车就可以了?”
“可能是君悦阁的老板,响应国家积极在各地投放共享单车的政策吧。”顾特助硬着头皮道。
“那你确定她穿这样骑共享单车,不会被说是死装姐吗?”她指着温流鹤的小黑礼服不可置信开口。
他们一个大小姐,一个总裁,一个总裁夫人,一个特助,就这么一人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去,像话吗?
“死装姐,什么意思啊。”温流鹤的眼里露出几分迷茫。
关妤轻叹一声,嘟嘟囔囔:“怎么变有钱人了都逃不过骑共享单车的命运。”
难道她就是天生踩脚踏车的命吗?
“从这里到季苑大概十公里,你让我们骑单车回去?我是总裁!”季锦洲眉头皱得死紧,哪有同行骑自行车通勤的。
关妤没注意听岔了,惊声开口,“去哪?!妓——院?!”
“……季家大苑,简称季苑。”
温流鹤没听懂他们在纠结什么,“用我家的车不行吗?”
季锦洲和关妤对看一眼,“脑子呢?”
“你脑子呢?”
两个人互相怨怼了一阵,才让温流鹤打电话让他们家的司机过来。
车没一会就到位了,季锦洲打开车门,礼貌地让两个女士先进去,让顾特助坐在前面。
夜幕降临,窗外高楼大厦灯火通明,透过暗色车窗不断向后迅速疾闪而过,关妤盯着车窗,身旁那道灼热视线实在无法忽视:
“干嘛?”她斜睨温流鹤。
“我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好坏。”她的眼睛亮得出奇,不是阴阳怪气,是真的想知道。
“我也想求你说话刻薄教程。”
“很刻薄吗?”温流鹤抿着唇笑,“就脑子在想什么难听的话,嘴也不受控制地说出来了啊。”
她们身边的季锦洲默默看了她们一眼,又默默转回去。
两个交流这种话题的坏女人好可怕。
“我真的想知道,你是怎么让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个好货色的?”
“我看你也是诚心想学,那我就教你,”关妤想了想,“坏女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做我们这一行,一不能爱上客人,二不能把素质看得太重,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温流鹤认真点头,虚心请教,“第三点,是什么?”
“第三点,不能把目标看得太小。”关妤一脸认真,“你不能只把姜苏安看成目标,我们做反派的也要有大志向,一个姜苏安,目标太小了,你要把眼光辐射到整体。”
“怎么个辐射法?”温流鹤茫然摇头,“我不懂。”
季锦洲:不要乱教这种东西啊!也不要听得这么认真啊!
“你可以骂姜苏安,那是不是就能骂所有人呢?你可以觊觎姜苏安的东西,那是不是也能觊觎其他人的东西呢?”关妤像个循循善诱的好老师,悉心传授,深情并茂。
“如果你想把姜苏安拉下马,你还可以怎么做?”
温流鹤迷糊间被点透了一些,似乎领悟了些许关妤的恶女经,“还可以把我爸拉下马?”
关妤满意:“你很有悟性。”
前排的顾特助若有所思:“原来人的志向可以这么大。”
那温小姐可以,他是不是也能把老板……
这么想着,他开始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燃起来了,不期然对上后视镜里那一双冷若冰霜的狭长眼时,突然像被一盆当头淋下的冷水泼灭了他的一腔热血。
“……”
没事了。
“再有一点,凡是不要觉得自己错了,我们是坏蛋啊,坏蛋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做一百件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会有人替我们洗白,但是好人做一百件好事,只要做一件错事,就会把他们前面做的99件好事忽视。”
温流鹤若有所思:“原来做坏蛋的好处这么多。”
季锦洲终于忍不住:“不要教她这种东西啊,她是真的会学啊!”
“好嘛。”关妤敷衍答应,对温流鹤耸了耸肩,“看吧,是你锦洲哥不让我教你的。”
温流鹤怒瞪他:“你刚才不替我说话,现在倒是会说话了,是这辈子没说话的机会了吗?”
季锦洲:?我操
关妤以身传教:“刚才那也算是一招,叫祸水东引。”
季锦洲:¥……
在季锦洲的碎碎念下,这段难熬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先生,小姐,季家大苑到了。”温家司机开口。
“等等。”温流鹤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掏出手机,“姐姐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季锦洲直觉让她们交往过密准没有好事,试图开口拒绝,用身体挡住,佯装头疼,“我好像喝多了——”
“让你少喝点可乐,喝可乐也能喝微醺了,男人就是没用。”关妤嫌弃地把季锦洲一把拨开,拿出手机和温流鹤交换了联系方式。
季锦洲人生中第一次喝这种不健康的碳酸饮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接连喝了好几杯。
季锦洲:“……”
“温小姐,需要我陪同送您回家吗?”顾特助笑着问。
“我家司机会送我,”温流鹤点点头,“你不用送我。”
“那你能把我送回家吗?”他厚着脸皮开口。
温流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