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洲把关妤抱上岸,几人焦急地等到救护车赶来。
没过一会,救护车声响渐近,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拿着担架下了救护车,提着急救工具匆匆蹲在他们身边。
“刚才晕倒的吗?有没有基础病?”
“基础病,我不清楚,”季锦洲拧着眉心,“好像被蛇咬了。”
医护人员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被蛇咬了?什么蛇看见了吗?伤口在哪?”
邵瑀看季锦洲:“伤口呢?”
季锦洲看医护人员:“伤口呢?”
医护人员:“……”
对啊,伤口呢?
他们不敢多耽搁,把关妤皮肤裸露在外的几个重点部位仔仔细细地来回检查,排除每一个可能被咬的位置,连几颗红痣的位置都清清楚楚了,就是没找到伤口。
随行的另一位助手看见她脸色红润得不正常,不经意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她这是发烧了啊。”
“是伤口炎症引发的发烧吗?”
“不好排查,要等我们回医院做具体检查。”
“病人是着凉了,或是落水了吗?”医护人员问季锦洲。
季锦洲后知后觉:“啊。 ”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人齐齐沉默。
【要是不折腾她的话,关妤早就醒了。】
【不说我都忘了她刚落水了。】
【她和季总这也太倒霉了吧,抓黄鳝抓到蛇,出门无辜被推下水还发烧晕倒了。】
【这喷不了,天生倒霉蛋圣体。】
——
关妤重新睁眼的时候,室内静谧一片,昏黄灯光悬在床头,柔柔打在她脸上,是很舒服又适合独处的亮度。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挣扎着起身去倒水,空气中只能听见滚烫水流声,以及一道不属于她的微弱呼吸声。
“大魔头?”她试探性开口。
“嗯?”他的声音多了些含糊迷蒙,带起低低的气声,“你醒了?”
关妤打开灯,室内顿时亮堂了不少,这里是她在民宿的房间,她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像是六点多的样子。
“体质真够弱的,落个水就发烧了,刚才送你去医院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普通发烧。”季锦洲的脸上略有不自然,毕竟他才是害她落水的罪魁祸首,“要不是看在你是因为我落水的份上,我才不管你。”
关妤自己都有些讶然,前世她可是个小病不犯,大病不来的健康体魄,还是硬生生自己作死才猝死的。
看起来是她积累的生命值还不够多,所以体质没有正常人来得好。
还是得多做坏事才行啊,关妤深叹一口气,古人诚不欺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们都下班了?”
“是啊。”季锦洲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到关妤面前的桌子上接水,“你起来干什么?不多休息一会。”
她随口一答,“喝个水。”
季锦洲却反应十分剧烈地猛然倒退两步,脸上震惊和难为情的神情尽显,他脱口而出:“你想亲嘴?!”
关妤:“……”
“耳朵不好你就去医院挂号。”她强颜欢笑咬牙切齿,“我说我想喝水!”
“哦。”
大魔王自觉理亏,声音也消下去了,人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他故作镇定地随后拿起接满的水杯。
关妤头又开始晕了,后退坐在床边,看着季锦洲的动作,忍不住开口:“不要喝……”
“这是昨天的?”季锦洲没好气开口,“人都要挂了还管我喝水,关心自己吧。”
“我是说……”关妤深深呼出一口气,“不要喝我的水,那是我好不
容易放凉的。”
季锦洲:“……”
他默默把那水杯放回原来的位置。
连个水都不给喝,怎么有这么小气的女人。
他忍不住看了坐在床边的关妤一眼,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失神地盯着铺在地面上的柔软地毯,暖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柔和了轮廓。
“刚才我晕倒,大家都吓坏了吧?”关妤抬眸,面有担忧。
“嗯,尤其是那些工作人员。”季锦洲被她猝不及防对上的眼神烫了一下,别开眼决口不提自己,见关妤眉拧得死紧,犹豫了一会改了口,“其实你也不用太……”
话甚至还没说完,关妤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吓死他们活该,老偷偷骂我。”
季锦洲:?
这女人好有心机,刚才居然摆出一副忧郁的表情来欺骗他,他还真的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
“这水要吊到什么时候?现在能拔了吗?我想回家。”
“坐着,等你输好液,我送你回家。”季锦洲的声音不容置喙,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把顾特助送来的文件拿起来翻了翻。
“明明刚才就在打盹睡觉,现在装作很忙的样子,太做作了吧。”关妤吐槽。
季锦洲已经慢慢习惯了这女人经常给他拆台,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少管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静谧的氛围在安静的房间内漫开,桌子上的香薰条随着点滴瓶里的药水慢慢燃尽,两个人各干各的事,微浅的手机声和翻页盖过了呼吸,居然也不会觉得尴尬。
关妤拔掉了针头,拿棉花按住了出血点,“好了,可以走了。”
“行。”季锦洲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终于站起身,打电话让顾特助开车过来,“等一下到家楼下了,你自己先上楼,我让人准备了吃的。”
“你不跟我回去吗?”
“我有点事要出去。”他言简意赅,灯光下的男人看不清虚实和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喉结似乎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关妤佯装伤心地瞪大眼睛,“你要出去找女人,是不是?!”
季锦洲刚张了张嘴,戏精妻子已经开始自说自话自导自演,“你这样对得起我吗?你这么做是会得到我的报复的——离婚财产分割得两倍。”
“我不是去找女人。”季锦洲别开脸,“是老头。”
关妤:“……你包养老头?”
有时候季锦洲真的恨不得把关妤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是我爸,找我回去参加家宴,”他吐出一口浊气,“我觉得经过前天,你可能不想去,就帮你推了。”
“家宴哦?你们家怎么天天办家宴。”舌战群儒确实很耗费精气,关妤暂时不想和那些人再打交道了。
看她的表情还略有遗憾,季锦洲差点被气笑了,“没办法,那群有钱人没事情做,就只能开宴会了,不过今天这场比前天那场规模更大一点,在金际君悦阁宴会厅办。”
“经济宴会厅?”她随口一说,“你们有钱人也租经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