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性，总是藏不住任何情绪。
输给安动森的林羽生闷闷不乐了好一阵才缓和下来，林瞿牧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流露，但是他收拾东西的力度展示着他的不愉快。
就连决赛他都没有去看，直接收拾好东西跟着孙俊指导飞往新加坡。
赛程表他已经收到，看着这赛程，林瞿牧长叹一口气。
怎么也飞不出，这怪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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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大师赛决赛正式结束。安赛龙2：1战胜了李梓嘉。
让人感到感动的，是李梓嘉依旧坚持带伤出战。他早在四分之一决赛就有了伤势，但是当时可能以为只是轻伤，抱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心态，李梓嘉打进了半决赛。然而跟安动森的比赛让他有些吃力了，很多动作很勉强才能做出来。能站在决赛舞台，已经是莫大的坚持。
可惜还是输球了，即便第二局李梓嘉尽全力拿下，第三局也挡不住安赛龙的进攻，遗憾在父老乡亲面前败北。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新加坡公开赛和印尼公开赛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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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和新加坡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乘坐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了。
到达酒店后，夏煊泽指导亲自接机，带着刚刚结束大马赛程的队员们前往主办方定下的酒店。
到达房间后，林瞿牧把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仔细甄别后把需要的按照分类塞进球包，其余的都装进一个环保袋里面，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然后，林瞿牧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会反光的天花板。
【系统，还在吗？】林瞿牧心里呼唤。
没多久，久违的声音在林瞿牧脑海里响起：【滴，我在，宿主】
【唔，还以为你离开了，去下一个宿主的怀里。】
【滴，未完成最终任务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倒像是一个什么剧本一样……】
一阵沉默。
【你说，我那么久都没有叫你，你不伤心吗？】
【滴，我没有心，没有情绪。】
【呵呵，我要是信了我就是小狗。】
又是一阵沉默。
自从那几次使用了体验卡后，林瞿牧深刻意识到了这个系统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几乎是无敌的体验卡，就像是bug一般的存在，很容易就将之前艰苦训练的成果掩盖下去。
使用过体验卡的比赛，林瞿牧从来没有输过，甚至稀里糊涂还拿下了当时的奈良冈功大。但是之后没有使用过体验卡，林瞿牧开始输球了。虽然他不依靠系统战胜了一些强敌，但是输球的那一刻他开始想起之前使用体验卡的风光了。
这段时间以来刻意冷落系统不仅仅是他的想法，更是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刻意降低了系统的存在感。
或许，系统的本意是辅助，而不是输出，不然就是倒反天罡，本末倒置了。
【说真的，你觉得我这么做，真的好吗？】
许久后，系统回答：
【滴，对错与否，皆是决定你的想法。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坚持下去。】
林瞿牧沉默着，看着那天花板中的自己。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现在我开始怀疑我做的是否是对的。
依靠系统，林瞿牧自然会取得无与伦比的成功，甚至，比肩林丹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无论是谁，也不愿意按照别人安排好的道路去走。看见荆棘，总想把它砍掉，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风光，即便是遍体鳞伤也在所不辞。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小的时候经常听到这句话，总以为自己走的应该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路，自己选择的路。
但是为什么，有了退缩的心思？也有了，欲盖弥彰的心思？
【滴，每个人都会面临这种情况，无论做出哪种选择，在当时看来，都是一种无比艰难的境地。
【但这不意味着，要停下前进的脚步。
【如果宿主想要改变，本系统自然会全力支持。如果宿主追求一成不变，本系统也会为宿主安排最稳妥的道路。
【选择权在您手上。】
眼前，出现了两个剪头。一个指向一侧，一个笔直前指。
改变吗？代价我能承受的住吗？
不改吗？但是这个舒适不是我想要的。
之前林瞿牧不知道骂过多少又当又立的情况，结果自己面对这种选择时，也起了这种心思。
既要又要，终究还是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林瞿牧看着两个箭头，无论是哪个都没有展示出多少的诱惑性。它们静静漂浮在林瞿牧面前，等待着林瞿牧的选择。
“氧化钙。”林瞿牧骂了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不是有着四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正确率，有答案的选择题，这是影响自己未来的选择，慎之又慎正常，但现在林瞿牧十分纠结。
【滴，请宿主慎重选择。】
系统说了一声后归于平静。林瞿牧看着眼前的箭头，看着这两个决定自己日后发展的箭头，最终还是把系统界面给收起。
脑袋里一团浆糊的他实在是无心选择。现在刚好到饭点了，或许请教其他人是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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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饭厅后，刚好林瞿牧碰见了许多好友都在一起打饭，有石宇奇、贾一凡、李诗沣、陆光祖等人。
林瞿牧赶紧打好饭，跟他们坐在一起。
所有人有说有笑，还有人拿着手机刷抖音，就不怕花光自己买的国际漫游。
林瞿牧看着没心没肺般跟其他人聊天的林羽生，碰了碰他。后者看向林瞿牧，问道：“干啥？打游戏？一会再说。”
“不是，有问题。”林瞿牧说道，“假如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成为其他人还是你自己？”
林羽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筷子，右手摸向林瞿牧的额头，停留一会，又奇怪地放下：“不对啊，没发烧，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又……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问题。”
私下里估计林羽生就直接问候起来，不过现在在公共场合，自然需要注意一下。
“别打岔，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怎么选择？”林瞿牧问道。
“不是，你是不是跟贾姐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来找我大冒险的？”林羽生一副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林瞿牧，“你也没发烧啊……难道你脑子坏了？”
“去你丫的。”林瞿牧骂了一句，拍了拍林羽生的后脑勺：“你脑子才坏了。说话！回答我的问题。”
“耶？你很正常啊，那你怎么……”
看着林瞿牧那副你再不回答我就把你切了吃了的表情，林羽生赶紧收起玩闹的心思。
这个问题以前他也被问起过，是自己的教练林贵埔问的：“你是想成为李宗伟，还是你自己呢？”
林羽生说出他的答案，一如以前面对林贵埔那般：“我会成为我自己。我不会是第二个李宗伟，我只是第一个林羽生。”
林瞿牧默然，随后点点头。他转头看着吃着正香的翁泓阳，继续说出他的问题。
翁泓阳思索了一会，笑了笑。他直接说他希望成为林丹，毕竟都是左撇子，而且也希望像林丹一样均衡发展，样样精通，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随后林瞿牧吃完饭，跟石宇奇走在一起，一样问出了他的问题。
石宇奇思索一阵，随后说道：“小的时候，面对出国还有羽毛球的选择，我犹豫了很久。”
林瞿牧点点头，石宇奇的故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自己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当初他家里人很多都反对石宇奇走羽毛球运动员的道路，毕竟打不出成绩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当运动员很可能会受伤。不过热爱羽毛球的石宇奇依旧坚持走羽毛球道路，他的舅舅没办法，只得提出先跟着他去新加坡读书一年再郑重选择。
但最终，石宇奇还是选择了羽毛球，一年后回国，成长为如今的石头。
“别以为当时我小，什么都不懂，但是那时候训练训出一身伤，擦伤扭伤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我很少说而已。
“那年我老舅要我去新加坡读一年书，其实我很想拒绝，毕竟我成绩又不差，不论是在学习还是打球，我都很好。我当时就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我停止一年再去打球呢？
“后面才懂了，这是我老舅给我准备的后路。如果以后我在羽毛球坚持不下去了，我就去他那里，得到他的支持，好好读书，做个小生意。
“大伤后我真的考虑过就这么退役了，然后跟着我老舅学做生意。我感觉，我不再适合走这条道路了。但是是孙俊指导喊住了我，是他把我重新引导回羽毛球的。
“我也有想过，我会成为谁？但最终我明白了，最后的选择都是为了自己。不论是你想成为谁还是就想成为你自己，那就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道路。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更不要后悔，你做出的选择，粉身碎骨你也要像虫子一样蠕动到重点。”
看着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石宇奇，林瞿牧默然点头。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罐无糖可乐，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林瞿牧把易拉罐精准丢进垃圾桶，打了一个长长的嗝，随后站起身子：“我知道了，谢谢石哥。”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石宇奇笑了笑，看着手中的可乐罐子，随后也是把罐子丢进垃圾桶。
“要说我最适合做教练，不仅仅可以教技术，还能开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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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瞿牧回到房间，把门锁上，随后唤出系统面板，毫不犹豫选择了那一个伸到一边的箭头。
【滴，恭喜宿主选择了走自己的道路。本系统将会尽全力辅助宿主尽快成为世界顶尖球员。】
听着系统的声音，林瞿牧长舒一口气。
后悔吗？
不。
荆棘都握不住，何谈握住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