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a和nes解约的事。
各种各样的谣言也尘嚣而起。
有说a不懂得知恩图报,在nes一手将她捧红后却恃宠而骄,不仅经常缺席公司会议外,更私自接洽工作,使得公司大为光火,想将她无限雪藏……
还有人说,a之所以敢这样子和nes叫板,纯粹是因为背后有神秘富豪撑腰……
更有人说,a这次和娱乐巨头nes解约后,很可能会遭到封杀,恐怕以后都再也翻不了身了。
夏桐看着这些或真或假的新闻,只能摇摇头。娱乐圈里的太多东西,外人雾里看花只图个热闹,真正了解其中真相与酸楚的只有那些当事人。
“夫人,要不要喝点什么?”丫头苒苒凑上前问。
“给我拿杯热茶来吧。”夏桐说。
因为不喜欢家里有多余的人,所以结婚后秦慕抉遣散了大部分佣人。但夏桐这些日子赋闲在家养胎,秦慕抉怕她一个人多有不便,便从佐枫山别墅挑了个伶俐的丫头过来照顾——名叫容苒苒。
小丫头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活泼好奇的年纪,见茶几上推着的报纸,忍不住拿起来瞧。
“啊……竟然是a……。”
“哦?你喜欢她?”夏桐问。
“嗯嗯嗯!”小丫头点头:“她身材可真好,好多大牌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特别有范!而且人好像挺直的,不怎么会说话,也不懂得看人眼色。但就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最对我的胃口了……。”小丫头看着看着,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现在却被媒体泼脏水泼成这样。”
“你不相信这些报纸上说的?”
苒苒点头:“当然了,这些新闻一看就是假的。以a姐那么心高气傲的性格,怎么会真有什么富豪在背后包养?还不是经纪公司不甘心手下的艺人解约,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而且我还听说啊……”苒苒越说越兴奋:“有人爆出a姐在最初进nes还未红时,曾经秘密去韩国整容。现在网络上好多网友以翻出a姐旧照片对比为乐。我说这些人无不无聊啊?整容的事根本就是捕风捉影,就算a姐真整过容又怎么样?人家花自己的钱,想把脸蛋整的好看一点,碍着你什么了?值得你们在一边酸溜溜的骂来骂去?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群舍不得钱又不敢承担风险的妒妇,看着别人漂亮了,心里不平衡了,就开始歪七硕八的找茬……。”
夏桐笑着喝了一口茶,忽然有些喜欢上这心直口快的丫头了:“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a能有你这样的粉丝,是她的福气。
“哎……。”苒苒又叹了一口气,径直坐到了夏桐身边:“可是光我这样想也没用啊?听说a姐最近真的很惨,不仅被各路心怀叵测的媒体围追堵截,网上还有各式粉黑骂她,经济公司又不帮她……现在真的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地方……。”
夏桐握紧茶杯,没说话。
苒苒又说:“之前寰球公司手下一个艺人也是嫌公司待遇不好,不肯捧她,闹着要解约。结果光违约金就付了几千万,几乎将入行十几年赚的全赔了进去。以为解约后会有更好的机会,谁知道被封杀冷藏,后来连酒吧夜市驻唱的都不要她,穷困潦倒到只能打些小工摆摆地摊……后来那艺人受不了,自杀了。听说前些日子a姐经常去看心理医生,我可真怕她步之前那个艺人的后尘,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夏桐放下茶盏,说:“苒苒,我记得紫砂锅里还炖
着鸡汤,你去看看好了没。快到六点了,少爷应该要到家了,你赶紧去预备晚饭吧。”
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到了,苒苒连忙站起身:“好咧,夫人那我先去准备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苒苒说的事,夏桐不由得就有些担心。之前她以为和经纪公司解约什么的,无非也就是赔点违约金便能抽身走人的小事。如今照这事态发展,确实是够复杂也够麻烦。只怕夏宛琳不仅要承担巨大的经济压力,还要面对纷杂的精神压力……
夏桐在沙发坐了会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给a打了个电话。嘟嘟声后,却是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a的助手,请问有什么事吗?”
“呃……我找a有点事,请问她现在方便吗?”
“a现在有事,你把名字留下来吧,我等下让她回给你。”
“我叫夏桐,你告诉她她就会知道了。”
“嗯好的。”
挂断电话,夏桐转身,却正好对上了一张俯身而下的脸庞,不由得一惊。
不知何时,秦慕抉已走到了自己身前,低着头解着袖子的扣钮,不经意的说:“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刚刚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听到?”
夏桐起身,替他将西装脱下,挂好。“刚刚正打电话呢,谁知道你忽然一下子就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搂住她,“谁这么大吸引力,让你连我来了,都顾不上瞧?”
夏桐脸红:“谁要看你了?!”
他半跪下去,侧过头,将耳朵贴上了她的肚子,“宝贝儿,爹地来了,你妈咪都不想看我,你呢?”
夏桐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推他:“少不正经了……。”
就在这时,苒苒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两人这样,愣了一愣。立马埋下头,说:“少爷夫人,吃饭了。”
见夏桐窘的可以,他这才笑着放开她,牵着她的手朝餐桌走去。
吃饭的途中,他一直不停的替她夹菜。然后讲公司收购了唐氏钟表行以后,近期预备推出一系列奢华款女式怀表的打算。夏桐漫不经心的听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下午那件事,有些心不在焉。
见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夏桐忽然开口:“刚刚,我正在和夏宛琳打电话。”
他笑容一顿,许久才像是应答一般答了句:“嗯。”
夏桐咬咬唇,“姐姐过两个月要结婚了,所以最近正在和nes谈解约,但好像不怎么顺利。nes方面一直都不肯松手,恐怕会很麻烦……。”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想探一探他的态度。如果这件事,秦慕抉肯从中斡旋的话,nes方面一定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吃这个……。”他将一块薄荷咖喱虾夹进了她的碗里:“味道不错。”
夏桐望着碗里那块黄灿灿的虾,到嘴的话只能生生咽下去。他虽然未开口,但已经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态度,他不想帮她。
夏桐夹起虾,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她不该开这个口的。以秦慕抉三年前对夏家所做的事来看,他对夏家称得上深恶痛绝,特别是夏宛琳。现在她落难,他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又怎么会伸手去救她?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夏桐放下筷子去接,果然是夏宛琳打过来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倦意。
“桐桐,怎么了?”
夏桐朝餐桌上的秦慕抉看了一眼,背过身,压低声音说:“报纸上的新闻,我都看过了。”
“不要相信那些,不过都是些为了拼销售量胡乱编造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我没有相信。”夏桐说:“姐姐,你最近有空吗,我想和
你见一面。”
“嗯……。”她沉吟了一下:“明天下午四点我有半个小时的空,到时你在nes大楼门口的那家咖啡厅等我吧。”
挂断电话,夏桐转身。餐桌前,秦慕抉没有再吃,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她。
“那个……。”夏桐收好手机:“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等了会儿,见他没说话,夏桐踟蹰,直接转身上楼。
淋浴房里,不时传来水声,夏桐窝在被子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懊恼。
今晚自从和他说了夏宛琳的事以后,两个人一反平日里的腻歪。他去书房工作,而她则在卧室里看电视,之后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又或者——。
夏桐垂下目光,又或者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来就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为了一个死去的林曼茹,他可以毫不心慈手软的毁掉夏家。而现在——。
就在她想的心烦意乱时,浴室的门开了,男人走了出来。
修长的身体,结识的胸肌……水珠洒满他的全身,性感到极致……夏桐的目光顺着望下去。
竟然没有穿内裤!!
夏桐赶忙将脸埋进被子里,脸通红一片。她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勾引她了!
掀开被子的一角,秦慕抉干净、清爽的身体贴了上来,见到她这副龟缩的动作,不禁低声轻笑。
他将她掰了过来,面朝向自己,低头缠绵了一个长长的吻。
刚刚他在书房里就后悔了。自从怀孕后,她就特别的粘人,平日里吃完饭总是像只猫似地蜷缩在他身边,一起看电视。有时候他忙了,她也会陪他在书房看文件。
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他承认,他有点郁闷。所以,他现在要讨回来。
秦慕抉低着头,用尽全力的吻住她,来势汹汹,吻的不留余地,反复的在她口腔里啃咬。
夏桐倚在他怀里,无力开口。只能挣扎的闷哼着:“嗯……嗯……。”
空气中的热度节节高升,而那个不愉快的话题也早已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抱着她,吻了好久好久,热烈而激狂,彼此肌肤上的热度,几乎可以灼伤对方。夏桐被他吻了接不过气,气喘吁吁,而他暗蓝色的深眸也由平静慢慢变得深邃。
一个身体压了上来,男人粗重的喘息着,眸光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欲望,似乎再也按捺不住被身下小女人撩拨起的情动……
ok,就是现在了!夏桐忽然睁开了眼,笑眯眯的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内什么什么……。”
秦慕抉一愣。
“你让一让……。”
“好了,你去浴室自行解决吧,我要睡了……。”说完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摆明了不鸟他的态度。
秦慕抉无语,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夏桐……。”
“……”。
“夏桐……你别这样……。”男人声音嘶哑,语气明显放软。
“……。”夏桐继续装死。现在她有孕在身,不怕他胡来强上。好吧,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撩拨的他动情,然后再——憋死他!
谁叫刚刚晚餐,她提到夏宛琳时,他给她装傻?现在就是报应!
“夏桐……。”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明显不悦。
“呼……呼……呼……。”女人的呼噜声响的撕心裂肺。
男人终于缴械投降,愤懑的拉开被子。‘哐啷’——身后的浴室门砸的人心惊肉跳。
淋浴声再一次响起……
下午三点半,夏桐依言来到了a昨天说的咖啡厅。
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翻着手头的杂志,耐心的等待起来。只是待一本杂志翻到了头,却依然没有等到该来的人。夏桐
低头看手表,已经四点半了,早已经过了约定时间。
她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下。这段时间她应该忙的晕头转向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
想了想,她又拿过邻桌的另一份娱乐杂志翻起来。当翻到中间的一页时,顿住。那一页的标题为‘细数风流少东的桃花债’,而标题下的内容讲的却是顾颢然。看这本杂志的日期,是半年多前的了,那时候的顾颢然好像确实——挺花心。
夏桐承认自己既恶俗又八卦,竟然兴致的看起来。当看到曾经有某富婆追他被拒后,闹到要吞安眠药自杀时,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刚露了笑,却忽然察觉到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夏桐以为是a,笑着抬起头,只是当她看清来人时,那笑容立刻转变成了僵硬的抽动。
顾颢然,竟然是他?!
夏桐慌张的站起身:“你……。”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更不知道他……
杂志!
夏桐忽然意识到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伸手想要将它合上,毁灭证据。他却先她一步拿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夏桐站在身侧,窘的脸都红了。
看了一会儿,他关合上,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自发的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立刻有服务员走过来。
他交代说:“黑咖啡就好。”
待服务员一走,空气顿时僵凝。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在四周无止境的扩散。夏桐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见到她的动作,顾颢然皱眉,“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喝咖啡?秦慕抉都不管你的吗?!”
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哗啦一下抽掉了她手中的杯子。
“呃……那是牛奶……。”夏桐解释。
男人看着那小半杯乳白色的液体,讪讪的放下:“我知道。”
夏桐碎碎念:你知道个p!
服务员将黑咖送了过来,小小的缓解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局促。顾颢然喝了一口,问:“在等人?”
没有杯子可拿,夏桐只好将手放在了腿上,点头:“嗯。”顿了顿又说:“在等姐姐。”
“姐姐?”顾颢然有些困惑。
“a,也就是夏宛琳,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夏桐说,同时小心的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有些意外:“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我一直以为公司里你和她的关系最好,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层。”
“嗯。”夏桐应,身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如果要解决a现在的麻烦,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是咖啡厅里的这场巧遇,她根本不会想到去找他。但老天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要不要开口?要不要!
夏桐犹豫又徘徊。
心情一慌乱,就忍不住捞起了桌上的牛奶杯,刚刚放置唇边,这才发现杯子里是黑乎乎的一片,冲鼻而来一股苦涩的气息。
呃……她好像……拿错了?!
夏桐慌恼的放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
他朝她得体的摇头,表示不介意。淡笑,却疏离。流露出的是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对她,早已没了当初那种毫无保留的热诚。
想到昨晚秦慕抉明显拒绝的态度,夏桐想,死就死吧,总得试一试!否则今晚,她肯定会纠结的辗转反侧的。
“顾颢然……。”她开口:“关于我姐姐解约那件事,你……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和公司违约的,只是……。”
“你这算是求我吗?”他笑着打断她。
夏桐微愕,随后垂下眸:“是,我恳求你顾颢然,放过我姐姐。”
时间有着半秒的停顿,四
周变得有如默片般无声。在这短暂的寂静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夏桐忽然有些讨厌起自己此刻的躲避,索性抬起头,目光直直的与他对上。
他笑起来:“可以。”
什么?惊喜来的太快也太简单,险些让夏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颢然重复:“你的姐姐没事了,明天我就会开一个记者发表会,表明是nes单方面想要解约。她不仅不用赔偿违约金,还会额外的得到一笔赔偿。”
夏桐瞪大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顾颢然看了看手表,起身:“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转身朝外走。
“等等……。”夏桐在身后叫住他,顿了顿:“谢谢你……。”
“不用。”语气云淡风轻。
帝升二十一楼。
秦慕抉用力的将手中的报表砸到了地上:“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给我回去重做,明天交给我!”
财务总监拾起报表,灰溜溜的走出来。
门外不远处,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笑了个开怀。
“我说的没错吧?今天总裁真的很奇怪。早上要我泡咖啡,我照他平时的喜好泡的黑咖。结果他就火大的把杯子给砸了,说太苦,让我重新泡。我给他加了一包糖一包奶,送过去,他又把杯子砸了,说太甜。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样子,活生生像是要把人吃了,吓死我了……。”秘书la抱怨说。
“我还不是!”另一个人开口:“我不过就是文件上打错了一个标点,就被他训了近半个小时……。”
“诶……你们说秦总昨晚在家是不是受了什么气?今天一来就这么大的火?”
“说不定啊……。”la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说不定被他老婆给赶出了房门,欲火没处发泄,就……。”
“不会吧?秦总那么有味道的男人也会被老婆赶出房门?他要是真的无处发泄的话,我第一个献身献心,供他‘蹂躏’。”
“得了吧?秦总会看上你?!哈哈哈……。”
“……。”
总裁办公室里。秦慕抉倚靠着身后的黑色皮椅,右手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冒起昨晚那女人餐桌前说的话,以及她低着头轻声央求他时,楚楚可怜的样子。
梦魇般不断回想……
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过西装,走出门。
聂胜问:“慕少,是直接回家吗?”
“先去一趟nes吧。”他说。
顾颢然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忽然找到他?听到秘书安雅的通报,他微微一笑,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隐约间有一个沉沉的黑影压近。
顾颢然站起身,伸手,笑的温文尔雅:“秦先生,你好。”
客套过后,秦慕抉坐下,直接步入正题:“我是为了贵公司某位名叫a的艺人而来。”他说:“a本名叫夏宛琳,是我妻子的姐姐。最近她与顾总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使得我妻子也很不安。”
顾颢然点头:“我知道。”
秦慕抉心里滑过丝不快,又说:“我今天前来,是为了替a解约。无论需要多少违约金,我帝升都照付不误,只希望顾先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与a握手言和,也好安了我妻子的心。”
顾颢然说:“不需要违约金。”顿了顿,微笑:“因为今天,贵夫人已经来找过我,而我也答应她,由nes单方面提出解约,a不需要任何违约金。”
闻言,秦慕抉的目光遽然变冷。夏桐来找过他?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半晌,他站起身,表情僵硬:“谢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