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夏桐说完,却想笑,这种她曾经嘲笑过多次的分手烂借口,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会用。
他走到她跟前,俯下目光看她,声音隐隐有些沉痛:“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你接不接受,都是这个理由。”夏桐说完,伸手去扯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想到平日里很难摘掉的戒指,此刻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很快就脱了下来。
她将戒指放到了他掌心:“顾颢然,其实我当初之所以会答应你的求婚,纯粹是因为你有钱有势。你知道的,我一个女人带着乖乖,过的既辛苦又拮据,好不容易有一个有钱又没脑子的凯子说要娶我,我当然会欢天喜地的准备出嫁。只是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我真的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一想到结婚后我就不得不面对你这张讨厌的脸过几十年,我就害怕。所以现在我退缩了,很抱歉,这些话有些残酷,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
话未说完,身体忽然被狠狠抱住,被插进他的怀抱里,似乎久久都不肯离去。
“你……。”夏桐被他抱的胸
口发闷,想将话说完,开了口,却讷讷的再说不出一个字。
“夏桐……。”他的鼻翼滑过她的脸颊,似乎要刺痛到她的心脏,喑哑的声音埋在了她的发丝之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曾经不是答应过对方,要毫无保留的吗?”
他的声音颤抖一片,那样沉的音调险些让夏桐奋不顾身。想要抛掉昨晚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他迈向婚姻的殿堂。
可惜,不可能。
她无法当做没发生,婚礼前夕却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这样的耻辱,即使他能够接受原谅,她也无法过自己心里的这一关。
念此,她推开他,摇了摇头,目光中是空无一物的空白:“什么都没有发生,顾颢然,我只是厌烦了而已,你让我觉得很厌烦……。”
第二天一早,夏桐收拾好一切,送乖乖去幼儿园。
公交车上,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顾颢然临走时的背影,萧索,凄凉,好似没有一尊失去了生命力的雕塑一般。
夏桐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空着的指痕,略有些茫然。她到底
是不是做错了?
脑袋里一片混混沌沌,她用力的拍了拍,提醒自己要振作。一手圈住夏乖乖肥肥软软的身体,一手翻起手头刚买的报纸,想要驱散掉内心里的不安与彷徨。
当翻到社会新闻时,一个红色的大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神秘人提供证据,旅游局陷受贿丑闻,背后钟表大亨浮出水面。
夏桐心一凛,往下一看,内容大致便是a市某钟表大亨近几年来不断的向旅游局送贿款,而旅游局便顺手将各大旅游团往此钟表集团其下的各店面带,形成钟表集团与旅游局接有利可图的双赢局面。同时此钟表行这几年依仗着旅游局这一背后势力,用恶劣的商业手段恶性打压其他钟表行,致使许多老板宣告破产……
新闻的最下面配上了一张照片,与夏桐心中的料想没错,照片中的人正是唐振邦。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精神病院里,沈吟对她说的话,她说她会靠自己的力量,让唐振邦身败名裂。如今,她终于做到了。
夏桐收起报纸,微笑。
帝升二十一楼,秦慕抉坐在黑色皮椅上,用一只手支住下巴,看着落地窗
外的景色,陷入沉思。
昨晚的一幕幕,还有她失去理智时说出的话,此刻皆清楚的浮现了出来。
……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秦慕抉嘛……我孩子的爹地……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呵呵呵呵……。”
……
她亲口承认,他是夏乖乖的父亲。她说,他是她孩子的爹地?
夏乖乖……是他的女儿?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女儿存在?!
他豁然起身,就在这时,聂胜敲门而进。
“慕少,唐振邦的案子已经被起诉立案,这是法院传过来的资料,估计最后不是无期就是死缓。关于收购振兴钟表行的事,我也和那边的股东联系了一下,他们表示没什么问题。慕少可以约一个时间谈谈具体的价格。”
秦慕抉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聂胜,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查夏乖乖的身世时,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聂胜一愣,有些迷惑:“问题?”
“嗯,中间有没有什么遗漏,或是被人故意引入一个错误的方向,以至于受了迷惑。”
“慕少的意思是,我当初在ariana医院查到了出生证
明是假的?”聂胜顿了顿:“慕少是不是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秦慕抉点头:“有这个可能。”他坐下来:“你最好尽快再去一趟法国,这一次务必要将一切都查清楚。”
“是。”
“等等……。”他又叫住他:“去法国之前,我还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下午六点,夏桐照例来到幼儿园接乖乖。可是当她将整间幼儿园都找了个遍,却都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小圆球时,她不由得便急了。
找到幼儿园老师,当问明情况后,老师也一脸惊讶的说:“夏乖乖不是早就被接走了吗?是一个男人,自称是乖乖的爹地,我看乖乖和他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就没有阻止。”
夏乖乖被人接走了?还是个男人!一时间夏桐有些眩晕。
跌跌撞撞的走出幼儿园,一个男子忽然走过来,低眉敛目道:“夏小姐,我家少爷请你上车。”
夏桐抬头,是聂胜。胸口顿时冒涌出一股无名之火,果然又是秦慕抉!他为什么老是要阴魂不散的干涉她的生活?
夏桐气冲冲的打开车门,也没有上去,直接伸手摊到他面前:“把乖乖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