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慌张地冒出一头冷汗的言欢,低垂下头心虚地不敢直视贺景深的眼睛,以为躲不过的她开始给自己做好心理辅导和准备,默默地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该怎么坦白才比较好。
谁知贺景深忽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听得言欢一愣一愣的,茫然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白开水。”话少的贺景深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给她又提了个醒。
“啊!白开水!我现在就去倒!你等我一下。”难得贺景深不再追问,躲过一劫,言欢当然欣喜若狂,恨
不得快点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于是赶紧附和着,一边说一边朝厨房挪动。
她的房间就在客厅入口处,在去倒白开水的途中,言欢先回到了房间,把房内所有有言宝贝的照片全部收起来,锁在了书桌的抽屉里,防止被发现。
好在客厅里就放了那么一张照片,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瞒天过海,估计慌起来,连收拾都来不及。
锁好抽屉的锁,把钥匙取下来,宝贝似的放进口袋里,还顺带摸了摸,让自己好安心些,这才起身出去给贺景深倒水。
端着一
杯水重新回到客厅,言宝贝仍在浴室里没有出来,隐约传来的水声提示着这一点。
一场惊魂后,言欢知道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有些差了,努力地把状态调整过来后,假装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活动了一下面部的肌肉,为的是让笑容看起来没有过分的僵硬而引发不必要的尴尬。
“贺总,您的白开水,招呼不周。”将水放在贺景深面前的茶几上,言欢恭敬客套地说了几句稍显生疏的话。
坚决要留下来的贺景深,是想着和言欢算几笔账,心情不算太好的他,听
到她口中说出来的这几句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的话,心情更是差劲到了极点。
阴沉的面色又黑了几分,抬起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盯着言欢看,贺景深始终未发一语。
弯下身子将水杯放下的言欢,忽而浑身一抖,感受到了来自身侧近距离的一股灼热而充满不怀好意的视线。
这道视线透过她的毛孔深入她的骨髓当中,令她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条件反射地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确定水杯稳当地立在茶几之上后,言欢松开握住水杯的手,强装镇定,轻咳
了一声给自己壮胆,慢慢地直起身子,没敢转头去看贺景深一眼。
明明她是这个家的主人,贺景深才是那个冠冕堂皇,大摇大摆闯入的人,可如今眼前的局势看来,言欢俨然像是个受气的小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浑身紧绷地站在一旁,言欢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心里默默地筹划着该用怎样的方法把贺景深这尊大佛给请出这个家。
沉默的贺景深瞥了一眼放空自我的言欢,没有选择打断她,而是先行端起了那杯水喝了一口,让淡然无味润一润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