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地换上隔离衣,言欢迈着急促的脚步走进病房,一进门,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袭来,哪怕是隔着口罩都能清楚地闻到。
但是言欢没心思去关注这些难闻的气息,她的一双眼首先锁定在了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浑身都被管子线路缠绕的言宝贝的身上。
当看到言宝贝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时,“哗”地一下,言欢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尽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害怕会吵醒昏睡中的言宝贝,尽管她并
不知道言宝贝的意识丧失,无法感受外界的声音刺激。
闭着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言欢告诉自己,在言宝贝面前,一定不能表现出那么的懦弱和爱哭。
走到床边坐下,言欢伸出手来抓住言宝贝冰凉的小手,一双眼呆呆地看着病榻上没有活力的言宝贝。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她最心爱的儿子躺在了这里,生死未卜。
记忆如同翻滚的浪潮一点点袭来,如同回到了五年前,她站在重症病房的玻璃窗外,看着满身都是仪器和管子的小不点
儿的言宝贝在那里拼命地呼吸着。
那时候她倾尽所有,只为了把他留在身边,并且发过誓,一定要将他保护好,给他最好的生活。
可惜,这些都成了空话,原来最不守信用,最无能的人,还是她言欢。
呵呵,说什么复仇,都是可笑的话。言欢含着泪冷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小丑,拼命地演着一场以为胜券在握的大戏,结果却是引来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宝贝,妈咪在这里,听到吗?要好起
来,妈咪知道,你是最坚强的,当初你可是很努力地让自己好起来的,所以这次,你也可以的,是不是?”
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言欢喃喃自语,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说出的话语像是在哄着熟睡的小孩子。
站在言欢身后的郁连城看着这样的言欢,莫名地心疼,可是他除了看着,同样是无能为力。
没有得到回应的言欢就这么一手握着言宝贝的手,一手 轻抚着他的额头,呆呆地看着昏睡不醒的他。
“言欢,很晚
了,我们先回去吧!”沉默陪伴至天色渐暗,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的郁连城,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在这里呆了有四个小时了。
他走到言欢的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打断维持着如石像般的姿势的言欢的动作,小声地提醒了她一句。
思绪回归,言欢转头,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地看着郁连城,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道 “你先走吧,我想陪着言宝贝。”
言欢怕一走,再等来的会是关于言宝贝的不好的消息,她想多陪陪他,哪怕一会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