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棠还窝在慕元弘的怀里,一边给慕元弘顺气,一边撇着林晚棠,“弘哥哥别生气,人家都说医者仁心,姐姐心狠手辣,能救母亲却不肯出手。现在还要责打我,弘哥哥,你就这样纵着姐姐,她早就目中无人了,哪里还管旁人的性命。”
“林晚棠,你怎么变成这样,那是你的嫡母,你能医治为何不出手?如此轻贱人命,好恶毒的心肠。”慕元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林晚棠觉得十分好笑。
“我恶毒?我并不是庶出,主母是续弦,算不上我的嫡母。更何况,我就是要保全侯府主母的性命,才不给她开药!我前几日就已经开过药方了,主母不用,寻了御医和郎中诊治,我又不知道别人开得是什么药方。妹妹就算是不爱读书,也该知道相生相克的道理吧!我若乱用药,才真真是要谋害主母。妹妹不分青红皂白,隔着院子骂我,院子里这些人哪一个没听见,这样的事实六殿下不看,只听信妹妹说的。罢了,我也不指望着六殿下能对我有半分的公正,板条凳已经放好了,请妹妹受刑吧。”
林晚棠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两个护卫上前,林玉棠一手揪住慕元弘的衣襟一手抱住他的腰,又哭又叫。“弘哥哥姐姐惯会强词夺理,弘哥哥救我。”
慕元弘双眉倒竖,瞪着林晚棠和护卫,“我看谁敢动!”
林晚棠站起身,不想几个护卫因为自己得罪六皇子,准备亲自动手。
她才抓住林玉棠的衣襟,就被慕元弘打了手臂。
“林晚棠,你怎么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林晚棠揉了揉手腕,被气笑了,“我不讲道理,妹妹骂我的时候跟我讲过道理吗?她责罚庶妹的时候,又讲出了什么道理?今日我必须要带父母惩戒嫡妹,六殿下是非要阻拦吗?”
慕元弘感觉有一口气抵在胸口,压得他肺疼,“林晚棠原来你就是因为那个庶妹,是我下令责罚,你是要连我一同处置了么?”
“有何不可?”慕元桢从后院赶来,刚吐了血,不敢走路太快,撑着力气大声训斥。
林玉棠只说林晚棠回来,没告诉慕元弘慕元桢也回来了。
慕元弘有些诧异的看着慕元桢,见他面色比之前更白了些,心里有了底气。
“皇兄不在府里养伤,怎么还折腾到这里来了?听闻皇兄病重,连着几日都没有上朝,倒是有空,处置侯府里的杂事。”
慕元桢揽住林晚棠的肩膀,实则是借力站住身子,他听说香草受了刑,林晚棠又在院子里被慕元弘和林玉棠欺负,一时急火攻心,站都站不稳了。
“呵,你这话说得可笑,你处置侯府庶女,倒说是我处置侯府杂事。长幼尊卑你是都忘了,还是不记得?我已是废太子,不怕名声不好,莫说是这林玉棠,就是你,又如何打不得?”慕元桢撑住力气,一口气说完,挥了挥手,云骁立即把林玉棠拖拽出来。
慕元弘和云骁过了两招,慕元桢嗤笑一声,“怎么,你这是要僭越兄长,还是想刺杀兄长呢?”
慕元弘不敢再动,任由林玉棠哭喊着,被按在凳子上。
林晚棠温柔的拍了拍慕元桢的胸口,“殿下别动气,身子才好了些,六殿下最知礼守节,怎么会僭越兄长呢。就是不知道,昨日六殿下和妹妹处置庶妹,用的是什么理由啊?”
慕元弘默不作声,林玉棠嗷嗷大叫,“她对两位殿下不敬,忤逆嫡姐,就该被打。”
林晚棠挑眉,“对两位殿下不敬?怎么可能?看来妹妹还有个污蔑嫡妹的罪状,还要再加十杖。”
林玉棠被按住,怎么挣扎也无法起身,吓得她继续大叫,“她说三殿下是她姐夫,说六殿下小气,这不是不敬,这是什么?林晚棠,你若敢打我,父亲母亲绝不会放过你。你现在让他们放开我,我不与你计较。”
林晚棠抱住手臂,原来是因为香草叫了一声姐夫,就引得这两位嫉妒,不敢找正主的麻烦,就拿一个小孩子出气,而且,林玉棠还想断送了香草的性命。
林晚棠气得有些发抖,“叫姐夫怎么了?三殿下是皇子,在侯府不愿用身份压人,特许了香草按寻常百姓家的规矩,随意她叫去。莫说我和殿下有婚约,就是没有,童言无忌的道理,你不懂么?你恶意欺辱庶妹也就罢了,还拉着六殿下做下这样的事,香草差点就没了命!传扬出去,岂不要说六殿下连幼小孩童都容不下!林玉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轻贱人命,你这是在毁了六殿下!”
林晚棠一声声就像是利刃,在慕元弘心窝子里一刀又一刀的割着他的血肉。
他就是因为嫉妒慕元桢,才处置了香草,完全没想到这层,若香草真因此死了,他的名声就毁了,莫说是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连皇子的位置都难保全。
他刚才还想着林晚棠是个毒妇,没想到,林晚棠才是想得深远,是在保护自己。
慕元桢冷眼扫过慕元桢,他不喜欢慕元桢看林晚棠的眼神,他靠着林晚棠,挥了挥手,“三十杖,丢出去打,不要脏了这院子。”
林玉棠被按在长条凳上,两个护卫拎着凳子就把她抬出去了。
“啊!啊!”两棍子下去,林玉棠皮开肉绽,惨叫声震耳欲聋。
林晚棠佩服慕元桢有先见之明,这要是在院子里打,耳朵都要被林玉棠喊聋了。
云骁站在慕元桢身侧,见慕元桢皱眉,马上开口喊道:
“塞住嘴巴,再敢出声惊扰殿下,就再加十杖。”
慕元弘本想出声制止,可他还没开口,慕元桢抢先说道:
“仗势欺人,轻贱人命,不该是皇子所为,云骁,去拿棍子来,老三的杖刑,要我亲自掌刑了。”
“什么?你敢打我?”
慕元桢险些笑出声,他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可惜现在身子虚弱,可能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