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住瞌睡,王婉儿实在熬不住了,在床延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猛的惊醒,看着天还没亮,便打起火折子点亮蜡烛。
这才发现小姑已经醒了,上前摸了摸,还好,退烧了。
“水,水……”玉秀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想到炉子上温着水,王婉儿便出房倒了一碗温水,扶起玉秀给她喂了下去。
喝了一碗水的玉秀慢慢清醒,看清人后忙说道。“婉儿,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
狐疑的问道:“我这是在哪?”
把被子往她身上捏了捏说道:“姑姑,你别着急,这是药铺的后院,昨天你发温热,我们把你接到药铺……”
还没有说完,王老太推门而入,一脸焦急,看着靠在床头的玉秀,鼻子一酸,上前一把握住玉秀的手,泣不成声的说道:
“你个死丫头,你是想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你这是想,想要了娘的老命!”
“娘,呜呜呜”,两人抱头痛哭 。
“好了,不哭了,你好好养伤,花儿和月牙我们接回去了,你不要担心”良久王老太止住了哭声抹抹眼泪说道 。
“娘,可是,可是,我,郭俊他要休了我”玉秀拽紧了手 。
“凭他郭家也敢?他做出这等下流之事,又将你殴打成重伤,欺人太甚,就算和离他老郭家也得脱层皮”老太太气愤道。
“就是姑姑你啥都不用管,安安心心地养伤,到时候,我们去郭家给你出气,打他个头破血流”王婉儿安慰道
“胡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的,以后咋能嫁的出去?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老婆子我自有成算”王老太一脸不赞同。
玉秀一听自家侄女和老娘的对话,心里不由一暖还是说道:“娘,我,我不和离,我要是和离了咱老王家姑娘们的亲事该咋办?”
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莫非你对那郭俊还有情?”
玉秀摇摇头:“他与那姑娘做下那等事,又伙同婆母将我打的半死,我对他再无半点情意了”
“那你不走,还赖在他家干啥?你要是怕人说闲话,回来后,我给你在旁边另起几间房子,你哥哥嫂嫂们也不会不管你的”
王婉儿看出自家姑姑一脸死气的样子不由一惊,连忙劝道:“姑姑,你是怕影响我们的婚事?
要我说他们郭家做出如此肮脏之事,若是有人因为你和离这件事,而嫌弃我们家,那这样人品的人家不嫁也罢”
王老太也一脸赞同的点点头,看着玉秀脸色似乎有些松动继续道:“姑姑,你都不知道,
我们去的时候花儿和月牙都没人管,听说几天都没吃饭,还是二叔接济了几顿,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两个孩子想想,她们还小,再说你才二十岁,还这么年轻……”
“娘,家里的日子已经很难了,我不能再拖累娘家”玉秀叹了口气 。
闻言,两人均是心头一松:“姑姑,你不知道,我们家如今在做吃食生意,县城甜蜜斋就是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家里现在可忙了,人手都不够,你赶紧好起来……”
两人劝了很久玉秀才同意和离。
辰时初胡大夫又给把了脉点点头道:“嗯不错,温热已退,但是还需要好生将养。”
又交代了几句便去前堂写药方,吩咐广白配十副药,又提着药箱匆忙出去了。
拿过药欲付银钱,广白摇摇头:“师傅说,有人给过了”
王婉儿微微一愣没有多言,拿过药包租了辆马车三人便回了桃花村。
此时已到巳时,村口大树下的情报站又围了一群人 。
“呦,这是玉秀呀,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跑回娘家来了?”刘寡妇阴阳怪气道。
“哼,我们家玉秀有娘家回,你倒是想回娘家,你有娘家嘛!”王老太怒喝出声 。
“你……你……呦,我说王大嫂,你如此疾言厉色,莫非你家玉秀被休了?呵呵”
刘寡妇像是发现了真相,趾高气扬起来。顿时十几个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王婉儿一个眼刀剜过去,烦死了,这些人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嚼舌根,推了推王老太,示意她俩先走。
随即捡起一块石头捏成渣渣:“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想告诉婶子管好你这张嘴,小心祸从口出”。
又看向众人:“咦,赵家大婶,你衣服破了个口子,没人跟你说呀?
胡婶子,听说你儿子被退亲了?真的假的?
刘老头,你家房子塌了修好没?
范婶,听说你儿子前个掉茅坑了,哎,人没事吧?
朱婶子,哎,好几天没看到大柱了,听说他和媳妇打架,脸都被捞花了,好点了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哄而散。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周婶,姚老头,哎,大丫她娘……”
哼,小样,以魔法打败魔法,爽歪歪。
从此以后村口的情报网一看到王婉儿,便静悄悄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边三人回到家,余氏和王老三,木头已经去县城了,王老四和王老二正在点心房烤月饼,刘氏,瑶儿正在做饭,做工的人也回家吃饭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天头,启头和月牙,花儿。
一看到来人,花儿月牙立刻上前:“娘,娘,你好了,花儿/月牙好想你”
玉秀一把拉住俩孩子,看到孩子穿着崭新的衣服,鼻子一酸:“好孩子,娘好了,你们乖不乖?有没有听话?”
这边刘氏听到声音出来了,看到小姑还被自家婆母扶着,像是伤的不轻,赶忙替换婆母扶着玉秀。
“俩孩子可乖了,昨晚和瑶儿一起睡的,小妹,你的房间我也收拾出来了,你快去休息,我去把鸡汤熬上”把人扶上床后就出去了。
王婉儿此时也是累急了,来到点心房,拿了两块还热乎乎的红豆酥便回了房间,几口吃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已到酉时初,出了房门看到,只有王老头在院子里编着竹篮,几个孩子正在堆放木材,点心房也没人。
“祖父,人呢,大哥和三叔他们还没回来吗,祖母也不见了?”王婉儿一脸疑惑道 。
“他们领着咱王家人去郭家了”王老头说道
“啊?怎么不叫我?”
“你祖母不让叫你,你娘给你留了饭,快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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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咱村啥时候两辆牛车了?”
“不对呀,这牛车上怎么这么多人?又是女人又是汉子的?”
“快去,找村长,就说有人找事”
说着一群人反应过来堵住路:“干什么的,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
此时王老太上前:“诸位,我是王玉秀的娘,今日来郭俊家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讨个公道,我两家的事情与旁人无关,还请各位相邻让开。”
看着气势十足的众人,大家咽了咽口水,郭家的事他们早知道了,有一个老头思索片刻,拉了拉几人小声耳语了几句,大家便把路给让了出来。
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郭俊家,门已经修好,王老三上前学着王婉儿的样子一脚踹门上。
门晃了一下没倒,震的脚板心好疼,甩甩脚,王老三顿时觉得好尴尬,怎么婉丫头一脚就踹飞了……
这边几个年轻汉子见状,一起上前将门给踹开,轰的一声门碎成了几半。
“天杀的,又是你们,呵,还带这么多人,怎么是欺负我老郭家没人了?”郭婆子嚣张道。
王老太上前啪啪啪的三耳光给郭婆子打懵了,余氏扯扯嘴,婆婆又恢复成年轻时的状态了。
“老三,你们几个去把房子里的人都找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来人啦,杀人了”郭婆子怒吼道 。
此时院子里外都围满了人,有眼尖的村民跑去村长家。
“村长,不好了,桃花村老王家带了二十几号人在郭俊家发疯呢”
“吵什么吵,死人了?”村长漫不经心道
“没有,就是把门砸坏了”那人小心说道
“去,找人把几位族老请来,再让人去平安镇把郭俊叫回来”村长吩咐道。
“老头子,你说这郭俊家造什么孽呦,郭大哥糊涂呀”村长媳妇一脸可惜。
“咱老郭家的脸都被他郭俊丢干净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谁还敢来我们村说亲”!村长一脸气愤道。
半盏茶时间族老们都来了村长家。
其中一个胡子斑白的族老说道:“哼,要我说,就该除族,干下这等肮脏事,还把王氏打的半死,这是要惹上人命官司”
“我听说昨天要不是她娘家人,这王氏人怕就没啦”另一位族老一脸叹息道。
“你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郭老婆子咋就那么心狠”。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和离,将郭俊一家赶出郭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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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院子里几位王家族老坐在院子边,屋里的郭老汗已经被抬了出来,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老太手一挥,所有汉子一轰而上,冲进房子里打砸起来。
郭婆子一下慌了,“呜呜呜,土匪,土匪呀,乡亲们,救命呀,救命呀!”
可是郭氏竟没一个人上前阻拦。
郭婆子又晃了晃郭老头:“老头子,你说句话呀”。
郭老头两天水米未进,此时抵不住摇晃晕了过去。
郭婆子更慌了,不知怎么办,抓起院墙边的一块石头就要向王老太砸去。
“住手,杨氏,你要干什么?”村长领着族老立喝出声 。
“呜呜呜,村长,你终于来了,你瞧瞧他们老王家是怎么欺负我们郭家人的”郭婆子看到村长以为救星来了 。
此时汉子们已经砸的差不多了,退到院子里站成两排,“轰”的一声最外边的两间房子塌了,顿时溅起灰尘。
“天杀的,土匪,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呜呜呜”郭婆子吼道。
王老太看了一眼很是淡定,几位王氏族老也是四平八稳的坐着。王老太对着村长说道:
“郭村长,想必郭俊家的事情你们都清楚,请问你们这边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郭氏族老很是难堪,村长对着一人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人跑回家拿了凳子给郭氏族老。
村长这才慢悠悠说道:“大嫂子,瞧您说的郭俊毕竟是我郭氏一族的人,纵然他有错在先,你们这口气我看今天也算是出了,咱们就算扯平了”。
就算处理郭俊也得留着郭氏一族的颜面。
“哦,是吗?我儿就因为不同意那女子便被打的半死,请问村长这是什么理?”
“那贱人,她就是该死,她善妒,嫁到我们家五年就生了俩赔钱货,月华肚子里的是我金孙,她不同意就是想让我儿断后,她就是个毒……啊”
还没说完,结结实实挨了村长媳妇一巴掌,郭婆子捂着肿成猪头的脸,看到村长那杀人般的眼神不再言语。
王老太冷笑两声:“呵呵呵,与人无媒苟且,又妄想贬妻为妾,我儿不允,便想杀了我儿,如今暴露你郭家村还敢袒护,呵呵,莫不是这是你族族训?”
“王大嫂,你这就有些言重了”胡子斑白的族老说道 。
王老太摆摆手:“罢了,你郭氏愿意留着那祸害就留着,左右是你郭家的事,如今我儿还躺在床上。
今天我们前来就是来拿和离书的,另外我儿昨天在百草堂救命,用了一株铁皮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