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杰说,“我告诉你,我就不依赖别人给我价值,我觉得这事儿对,我就做,利国利民了,我就做,不利国利民的,有钱,我也不做!”
陆浩阳被气笑了,“吴勇杰,你就非得比我高一头是吧?”
吴勇杰点点头,“是。你凭良心说,今天这件事儿上,你是不是差点跑了?这事儿是不是我吴勇杰手底下的李建国提出来的?最后,羊都在你那儿了,肉也在你那儿,你给我拿个羊过来,我还得感谢你,一点儿不公平!”
陆浩阳也笑了起来,“吴队啊,这件事呢,确实是我不对,我应该把事儿给那些牧民讲清楚对不对?你吴勇杰才是第一大功臣。”
这话惹得凌峰西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还得让古丽娜尔当翻译,解释给牧民们听,牧民们只知道谁建的水库就感谢谁,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吴勇杰愤愤不平地说,“太不公平了!”又一杯酒下肚。
陆浩阳也笑了起来,“总之,这件事我还是沾了你们的光。”
凌峰西却又道:“不,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功劳最大。虽然说,水库工程是个小工程,有资质的工程队都可以接。可是能做到像你这样又快又高质量的完成这件事的工程队,并不多,如果不是你们辛苦赶工完成,我们的隧道工程仍然还不能继续前进。
所以,他们给你陆浩阳送羊是对的。
我相信,吴队心里也是承认的,他就是喜欢逗你生气。”
吴勇杰满脸认真地说,“我没逗他,我是说真的。”
他又接连喝了两杯,也不管凌峰西和陆浩阳了,凌峰西的眸光微微一深,按住了他的酒杯,“老吴,今儿咱是开了戒,能喝酒,但可不能喝多,明天还要干活呢。”
“明白,你放心,我有数,绝不醉,明儿我绝对第一个站在十四标地的隧道口。”
然后又是一杯下肚。
陆浩阳也放开了吃喝,今天如果吃不回本,倒是辜负了老乡们的盛情。
夜里两点,方雅被叫醒,从帐篷里走出来,就见叶明朗站在帐子外面,“方医生,快去看看吴队,吐得翻白眼儿了。”
“怎么了他?”
“醉酒了。”
“这个吴队,做什么事都这么没分寸的?”方雅只好披了衣裳,带了药箱,往吴勇杰的营地而去。
进入帐子,意外发现凌峰西也在,显然他也是喝了酒,不过还没有完全醉,只是脸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
见了方雅就说,“快给他看看,别死了。”
“大领导还挺有心,陪人家喝酒,又怕把人家喝死。你自个没事吧?”
凌峰西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我没事,很暖和。”
看他样子,明显也是醉得不轻。
另一边,陆浩阳忽然喊了一句,“喝!”
方雅才发现,帐子里还有另外一个醉鬼。
感情一顿酒,放倒了三个大汉。
方雅打了个电话,把程悦她们叫起来,带了点滴架过来给这三人挂水。
其中吴勇杰确实吐得很厉害,程悦嫌弃地说,“吴队这酒量真不行,喝不了别喝,这吐得这味儿……唉呀,看着好恶心啊!”
向来爱干净的方雅这时候倒无所谓似的,把程悦他们打发到一边儿去,她亲自给吴勇杰撑着塑料袋让他吐,吐完了再把袋子拎出去扔了。甚至还温柔地拍着吴勇杰的后背,告诉他,“你能吐,就多吐出来些,对你反而好,你这几乎要酒精中毒了。”
吴勇杰似乎听懂了,点点头,“好。”
可是一个“好”字说完后,他却又再没有继续吐,彻底地深睡了过去,这反而是比较危险的,方雅派了医疗队的两个女孩整夜的照顾着吴勇杰,观察着他的情况。
三个醉鬼挤一个帐篷,味儿实在有点……
所以凌峰西被扶到了另外的帐篷,他没有吐,其实并不是不想吐,而是努力的忍着,就好像他为人那样,有啥事,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的,即使醉酒了,也不想狼狈。
所以他初时醉的不厉害,但因为酒一直吐不出,转帐子的时候吹了点风,反而醉得更厉害了。
甚至全身发烫,有点发烧。
方雅给他打了凉的毛巾把子,问道:“老凌,怎么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峰西却迷迷糊糊地唤出一个名字,“阿雅拉。”
方雅怔了一下,忽然眸子里渐渐地涌出了泪花。
从凌峰西的帐子里后,她独坐站在月光下,盯着那清冷的月亮看。
大家都知道,凌峰西当年当兵了,来到了南疆,喜欢了一个叫阿雅拉的姑娘,可是后来,他娶了李悦禾。
后来,李悦禾死了,方雅以为,他和凌峰西之间,总归会有点进度的,结果他依然念念不忘阿雅拉。
她越想越气,眼泪夺眶而出,“凌峰西,你既然这样的爱着阿雅拉,当年为什么不娶她?”
她把凌峰西交给了程悦,她自己去照顾了陆浩阳。
相对起来,三个人中,陆浩阳的酒量应该是最好,虽然醉了,但还能折腾,一会一会的站起来说胡话,还举着杯子继续要喝。
方雅知道,如果一个人酒后还能站起来,说明醉得不厉害。
所以陆浩阳是没危险的,但她还是给他挂了水,同时吃了解酒的药。
要么说,吴勇杰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虽然醉酒了,也依旧信守承诺,第二天早早的就到了十四标地的隧道洞口,李建国和林景辉都在场,正在和工人们一起给涌水处钻孔。
还是出了一点小意外的,在钻孔的过程中一直还是挺顺利的,因为头天放了整天的水,洞内岩层涌水处的水已经不多了,孔洞钻出来后,只有不少的水伴着泥沙流出来,工人们只需要把这湿泥沙清理出去就可以了。
连续打了七八孔,已经充分证明李建国的判断是正确的,其实这里的涌水主要来自于十四标地西南角暗河涌水,现在暗河的水被引流至水库中,十四标地隧道口的涌水问题自然解决了。
这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所以在打第九个孔洞的时候,丝毫没有防备,结果钻孔机一停,就觉得周围的土层似乎被水冲击,并且已经有水忽然压力很高的喷出来,将正站在孔洞前的一名工人喷得惨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