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这里把他的脸放大放大再放大,这个大脸特效好!”
“这里的话鬼畜一点,放慢且重复两遍!”
容音揉了揉眉头,看着眼前的宋菱颜兴致勃勃地指挥着一个年轻男人将她拍下来的那段视频,进行二次剪辑加工。
听到宋旭承那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句话被故意放慢语速,重复播放了两遍之后,容音终于没忍住,伸手拉了拉宋菱颜的手,道:“你这样弄,他会不会发现是你?”
宋菱颜:“放心,他没有证据,我们站的那个地方监控拍不到。”
容音:“那也没必要……”
“还是要的,”宋菱颜撩了一下头发,说,“现在谁想看硬邦邦的对峙?多点搞笑效果才好啊,也容易出圈。”
宋菱颜说得一套一套的,容音无奈地笑了下,“你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亏都不吃。
不过是挨了一巴掌,就要把她爹的形象毁得滑稽又彻底。
宋菱颜眯眼:“之前把江继生接回去的时候,宋旭承跪在爷爷和妈妈的面前,坚决说自己也不知道江继生的存在,是他年轻不懂事无意间落下的一个种,谁知道这才过了没几年,又一个和江继生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凭空冒出,而且比我还小。”
“你也看到了,他和他母亲在国外过得还不错,我想当时宋旭承那么容易向爷爷下跪请求,就是为了保下他,毕竟真被我妈找着了,那两母子绝对不会好过。”
宋菱颜神色和声音一样沉,容音默了默,上前,轻轻拥住了宋菱颜,宋菱颜接下了这份含蓄的安慰,她笑道:“放心,我本来就不相信他,我妈也不信,只是装给爷爷看的而已。”
作为外人,容音不好说什么,她能做的,只有给予宋菱颜完全的支持。
——“做好了,老板你看一下。”
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出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容音和宋菱颜齐齐看去。
宋菱颜越看越满意,于是她手拍了拍剪辑师的肩膀,“不错不错,你的手法看起来很熟练啊,容音,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种人才,你们公司最近是想要进军娱乐圈么?”
容音道:“不是。”
剪辑师也说:“我本业是做私家侦探的。”
宋菱颜一愣,诧异地打量了一下剪辑师——哦不,私家侦探的五官,眉目隽秀,“你?私家侦探?”
对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起身,对着宋菱颜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姓林,叫林寒梓,我这边承包各种业务,包括并不限于抓奸、跟踪……”
听着林寒梓冷着一张脸念出一系列在道德和违法边缘徘徊的业务清单,宋菱颜诡异地沉默了半晌,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容音,“你请他,干什么?”
脑海中一个想法浮于水面。
容音挑了下眉,反问:“你觉得呢?”
宋菱颜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一直以来都在找谢时瑾吧?!”
容音:“这很不可置信吗?”
宋菱颜手指都在颤抖,“那、那你找到了?”
容音眸光微微一动,林寒梓轻叹一声:“谢先生的行踪是我入行以来最大的挫折,至今没有任何线索。”
也就是说谢时瑾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宋菱颜大松口气,面上不动声色:“本来就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啊,人都死了,总不可能诈尸吧?”
林寒梓面露惊讶:“人死了?”
容音则若有所思地说:“……诈尸?”
宋菱颜立刻转移话题:“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我请你们去吃个饭?”
林寒梓拒绝了,他那边还有工作。
容音也没答应,她说:“我晚上还要去公司那边开会,到时候再公司附近解决一下,你回去吧。”
宋菱颜也不强求,拿走u盘后就驱车离开了。
林寒梓收拾完东西起身,发现容音还没走,不禁纳闷:“容老板,你不是说晚上要去开会么,您不走?”
“时间还没到,”容音笑了笑,“我留下来是想和你说,我的任务有变。”
林寒梓点点头,理解:“是,毕竟人死了,那你是准备去搜查他死亡的原因?还是?”
“不是这个。”容音心想,谢时瑾死亡的原因,没有人比她还清楚了,“我的意思是,你去查一个人。”
林寒梓诧异地抬起眼来看容音。
容音递过去一张照片,“查他。”
林寒梓看了一眼,震惊地放大瞳孔:“这不就是您之前一直在找的谢先生吗?”
容音轻笑:“不。”
“他姓柏。”
……
夜晚。
灯红酒绿,晃动的人影和波动的液体交融,悠扬的曲声环绕,衬得里面疯狂放纵的气息多了一丝缠绵的意味。
容音是第一次来这个会所,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余音袅袅。
隐匿于城市的角落,进入这里需要提前查明其身家,因此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
相当于是迈入上流社会的一张名片。
对于这个酒吧,五年前容音就有听说过,但她母亲在的时候,不容许她去任何的**,而容母离开后,她也没有精力也没有任何心情来。
容音面色不变地办了张会员卡,成功进入到里面。
路过的人时不时地往她身上抛目光,也不时有人上前来递交名片,大多是想要约一夜情的,也有少部分是过来攀交的,容音一应全拒绝了。
这一幕被站在三楼的人尽收眼底。
他面容隐在暗色之中,寒眸紧盯着楼下从容的容音,神色难明。
而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宝蓝色的衬衣,纽扣大开,非常骚包,他同旁边的男人一起撑着栏杆往下巡视,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望见容音的时候顿时一停,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抹兴奋的、激动的笑容。
如果容音在这里,就会一眼认出,这个骚包的男人正是当初在那场假面舞会上,以异常高调的方式出场的那位主办方。
他用手肘怼了怼旁边的人,欠欠地道:“爷,我怎么感觉我眼花了,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