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白承认得干脆,“也是恰好今天有演出,不然也没法和你一起来看。”
这样,她就会记得,第一次看她最喜欢的交响乐团的现场表演。
是在七夕这天,跟他一起来的。
他会出现在她值得纪念的日子里。
以后的每一个纪念日,都会有他。
音乐会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多些,结束时颜时若还有些意犹未尽。
交响乐演奏会果然还是得现场听,实在是太震撼了。
墨白一手举着gopro,牵着颜时若离开大剧院。
看见她一脸沉浸其中久久难以回神的表情,墨白笑了。
“夫人似乎很喜欢。”
“超级喜欢。”颜时若答得很迅速,又忽而发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忙恢复淑女的姿态,“咳,我是说,非常喜欢。谢谢墨总带我来看演奏会,作为答谢,今晚的餐厅由我来定如何?”
墨白轻笑,她说出“超级”这两个字的时候,真的好可爱。
颜时若选了江边的一处顶楼的露天东南亚餐厅。
藤编椅,玻璃桌,上方挂着蓝白色的星空灯,浪漫又有格调。
夜晚江风吹拂而来很是舒服,坐在这里还能看见皎洁的月亮。
这个位置赏月极好,好似伸手的距离就能摸到月亮。
两人相对而坐,不多时服务员便送上来提前电联点好的菜肴。
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墨白有片刻怔愣。
“我向洪秘书打听了你的喜好,不知道能不能合你胃口。”颜时若倒了两杯红酒,举杯对上他意外的表情,微微一笑,“墨总,节日快乐。”
墨白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是少见的放松。
他举杯与她碰了碰,“节日快乐。”
饭后两人在江边散步,墨白顺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颜时若心尖像是被羽毛划过一般,连带着呼吸都短促了一瞬。
原本是很不习惯牵手,秉持着作为替身的心念,她才没有甩开墨白的手。
但是今天一直被他牵着,坐车的时候牵着,看演奏会的时候牵着。
此刻再度亲密地牵手散步,她竟然已经有些适应了。
墨白暗恋他的白月光十七年,应该无数次想要这样牵那个女孩的手吧。
颜时若这样想着,心里无端有点感叹。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啊。
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如此幸运,能被墨白藏在心里十七年。
默默守护,不求回望。
愿意扮演替身,是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
可是现在,她倒真有点想演好这个角色,给墨白一点心里安慰。
就当是让他做了一场幸福的梦吧。
“对了,颜小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墨白长腿一迈,转身站到颜时若面前,垂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右边的口袋,“你拿一下。”
他右手举着gopro,左手牵着她,空不出手来了。
颜时若略带疑惑,伸手去摸出了他外套口袋里的东西。
是一副蓝牙耳机。
白色的耳机舱,精致小巧。
耳熟能详的大牌子,她今天才在洪信那粗略地了解过墨白名下的产业,其中就有这个牌子。
虽然蓝牙耳机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由墨白这位大佬送出手显得有点小气。
但颜时若真心的喜欢,因为她的蓝牙耳机被池归凡弄坏了,墨白是知道她需要才送她的。
一份很用心的礼物。
“谢谢,我很喜欢。”她笑容温软,单手推开耳机舱的盖子,表情却有瞬间的呆滞。
里面放的根本就不是耳机,而是两枚流光熠熠的白金对戒。
“这……”狐狸眼中眸光闪烁,显然是被震惊到了。
墨白关掉gopro,随手塞进兜里。
认真地看着她,眉目含情,道:“领证比较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但结婚戒指总归是要有的,夫人愿意接受吗?”
颜时若茫然地探入那双眼神无比真诚又无比炙热的桃花眸中。
接受戒指?
接受婚姻?
还是接受……你?
最后一种想法刚冒头的时候,就被颜时若火速按了下去。
她挂上那官方的温柔得体的微笑,礼貌客气中多了几分疏离感。
“墨总说笑了,虽然我们只是形式婚姻,结婚戒指这种东西有一对备着用来以防万一也是好的。日后若是有需要去跟你家里人见面,或许能用得上。”
闻言,琥珀色瞳孔中的星星点点在一丝丝湮灭,他垂眸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难掩心底失落。
半晌他才收拾好心情再度勾起笑意抬眸看她。
“嗯,就暂时放着吧。”
洪信来接两人,先将颜时若送回了住处。
“今天很开心,谢谢墨总。”颜时若隔着车窗跟墨白道别。
待她转身进屋后,车窗关上,墨白疲惫阖眸,叹了口气。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兴致不高的男人,洪信战战兢兢地问:“先生,不顺利吗?”
“她接受了戒指,却没接受墨夫人的身份。”墨白掀起眼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戒指盒。
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男士那枚对戒。
女士那枚让颜时若带走了。
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戴着这枚戒指,牵着她的手,出现在公众场合呢?
洪信抿了抿唇,“先生,我就说该准备得隆重豪华浪漫一点嘛,夫人再理性再强势也是个女性,肯定会喜欢浪漫的。”
“与场景无关。”墨白缓缓转过头,看了眼旁边小洋房那扇紧闭的大门,“说到底,她是还没接受我。”
是他太过急躁了,等了十七年,明明不该这样着急。
领了证之后发现自己越发贪婪,心里无法再保持冷静,想要争分夺秒一点一点彻底占有她。
害怕那抹光,再度从掌心溜走。
……
一门之隔。
踢掉脚上高跟鞋后,颜时若疲惫地窝在沙发里,从包包里翻出了那副白色的蓝牙耳机和红色的戒指盒,摆在桌上。
盯着两样东西看了很久。
她身子一歪,放弃挣扎似的躺倒在沙发上。
墨白认真的神情语气尚且在她脑海中飘荡,还有她说完那番话后,他的表情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他不是有个爱了十七年的白月光吗?
与她之间只是逢场作戏,总不能是将对白月光的感情释放在她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