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这次过来,原本是胸有成竹,却没想到被她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一时没了法子也只能撒泼打滚。
正所谓,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楚以宁和楚时宴如今都已经这样了,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是不怕的。
楚南夕冷眼看着她,“母亲这也是觉着自己无理,打算开始撒泼打滚了吗?”
段氏脸上神情一僵,缓了几口气才又开嚎:“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拿你当做我亲生的一般对待,却没想到如今你连着自己兄长和妹妹都能狠心不顾,实在……实在是狠毒。”
“我不肯搭手,就是狠毒?”她简直要被这歪理给气笑了,若不是顾及着侯府的颜面,她简直要立马叫人把她扭了送去京兆府,让府尹大人好好评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
“手足之情你都不顾,可不就是狠毒。”
“我怎么不知自己竟还有手足,我记着我母亲从未给我生下什么兄弟姐妹。”楚南夕直勾勾的看着她,段氏被她看的后背一阵发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念着楚时宴的事,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婆子瞧着段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模样,忍不住出声劝了几句,“大小姐你也少说两句……夫人也是一番好心,毕竟您与二小姐和大少爷总也是有血缘亲情的不是。”
“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
这句话,她时隔多年又重新还了回去。
“别说我没有能力帮衬楚时宴,就算是有,我也绝不会插手此事,你还是别白费心思,趁早回去吧!”
话罢,她又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捧着茶碗,不在去看她。
“我现下与你好说好商量你不同意,若是……若是把我逼急了闹起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侯爷夫妇也只怕是会越发厌恶你。”
如今她所能倚仗的怕是也只有这一件了。
毕竟好不容易才嫁进侯府这样高门显贵之中,谁也不愿毁了名声,遭到公婆嫌弃厌恶。
更何况,陆祁安并非是嫡出,在府上只怕也是不得宠,若是在传出这样的事,日后她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下去。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
“我哪会威胁什么人,不过是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一股脑儿说出来罢了。
帮与不帮,左右你自己批量。”说着,她站起身子,只是到底没舍得走出去,双眸紧紧盯着她看着。
“既然夫人下了决心,我也没法子。”楚南夕浅笑着,“春兰你去送夫人离开吧!”
段氏心里一紧,瞪着眼睛看她,“你当真不肯帮宴儿?”
“我说了,我一介妇人如何能帮得上兄长。”
段氏气急,恶狠狠瞪着她,“你既然如此不讲情面,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春兰上前两步,迎在段氏身前,“夫人还请随奴婢这边走,我家少夫人也到了该午憩的时辰。”
段氏听着明显赶人离开的话,咬着下唇似是不甘心一般,看了楚南夕一眼,见她轻瞌着双眸,面上没有半分神色变动,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抬腿离开。
“呸……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什么事都能来寻着少夫人帮衬。”
春兰回来时,正巧听见夏荷的抱怨,面上同样有些不快,难得的跟着附和了两句,“老夫人这是为着府里头那位少爷,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
之前楚以宁落了难,可没见着她如此费心奔走。
“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待遇却相差甚远,也不知楚以宁知道后,会不会回去闹起来!”她看着俩人,别有深意的说着。
夏荷心思转得快,忙应了一声,“依着那位的性子,怕是又要有好戏看了。”
段氏被赶出侯府,在外头转了一圈也没想出半点法子出来,无奈之下也只得回了府里。
楚时宴心急,早早地在府邸门口守着,眼下见人回来,立马拽着她手,焦急的询问起来。
段氏长叹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落。
他顿时松开手,整个人似是失了心疯一般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起来,“她一定会有法子的,就算她没有法子,侯爷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法子。”
“你可是她嫡母,你的话她如何敢不听?”
“我虽是她嫡母,可也只是被扶正的。
她到底是原配所生的嫡女,并非那些庶出。”
段氏瞧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里也跟着心急,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出来,只能软声劝哄着,“宴儿你别急,你小声一些,莫要叫你爹爹听见了,娘一定会帮你想法子的。”
“你还能帮我想出什么法子出来,楚以宁那个蠢货,放着侯府这样好的姻缘不嫁,偏偏铁了心的上赶着嫁进穷窝。”楚时宴说着眼睛顿时一亮,“爹爹……对……我这就去寻父亲,他一定有法子帮我扭转局势。”
话落,便急着转身要离开。
手臂却忽的被段氏一把抓住,急声说着,“不行……你……你不能去寻你父亲,这件事不能让他知晓。”
如今因着楚以宁的事,楚父已经对她颇有微词,若是连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叫他失望,惹的他彻底厌弃,那她们娘几个才真再无翻身之日了。
“娘!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爹爹唯一的嫡子,爹爹又一向最是看重我,怎么可能会不帮我。”
话罢,不待她在阻拦,直接佛开她拉着自己的手,大步离开。
段氏在身后逐渐瘫软下身子,最终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婆子连忙上手一边搀扶着她起身,一边开口劝着,“夫人仔细自己的身子,大少爷说的倒也没错,老爷对大少爷的喜爱和重视,夫人也是瞧在眼里的。
如今大少爷出了这样的事,又岂能瞒得住,还不如索性让老爷帮衬着想一想法子也好。”
好一会儿,她这才止住哭声,抬起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哽咽出声,“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都是大小姐,若不是她又岂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婆子暗恨的咬紧后槽牙,楚以宁和楚时宴都是她看着长大,心里的疼痛着急不比段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