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楚南夕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
并非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她没想到头一个进府的郎中竟是这样年轻,若单单只是年轻也就算了,偏偏容貌还是上等。
虽然她整日瞧着陆祁安这样容貌极好的夫君,但偶尔换一换还是觉着比较养眼睛。
陆祁安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见她有收敛的意思,随即默默挡在那郎中身前,企图隔绝她的视线。
“少爷身体多有亏空,只是诊脉在下一时之间倒也瞧不出少爷体内所中究竟是何种毒。”
楚南夕听着这话,脸上立马露出紧张的神色,哪里还能顾得上这郎中是美还是丑。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连着半寸长的指甲深陷掌心中,仍没察觉到半点痛意。
郎中悄悄看了陆祁安一眼,而后才朝着她拱手说道:“倒也并非是全无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她整个心都被吊起来,哪还能容忍他卖关子。
“只是需要人试毒,如此才能一点一点试出少爷身体里所中究竟是各种毒。”
“天底下毒药千百种,若是这么一点一点试,只怕还没等试出所中之毒,人就要不行了。”
她虽然担忧也并不希望他就因着这件事英年早逝,可也不愿因着他一人,就残害千百条无辜人的性命。
郎中赶忙解释,生怕她误会:“少夫人无需担忧,并非是要这般大海捞针。
在下只是有些拿不住少爷所中之毒其中究竟成分含量都是多少,若是不知道具体配比分量,就算制出了解药只怕也是无用。”
楚南夕先是抑制不住的高兴,高兴过后冷静下来,才开始狐疑的打量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信:“没想到年纪轻轻竟还医术了得,既有如此高明的医术,理应声名远扬,怎么我倒是从未听闻过。”
也不怪她会由此怀疑,实在是之前寻了好几个京中医术高明的郎中过来给瞧过,最终连毒药的名字都没讨论出丁点儿结果。
楚南夕对此人的来历丁点儿不了解,甚至于在她拥有两世的记忆基础之下,也不曾听闻过京中有如此年轻且医术高明的郎中。
种种之下,不得不让她对此人的来历和动机心存怀疑。
“在下自幼跟随师傅四处游历,许是见识的多了才对这种稀奇古怪的毒比旁人多了解一些。”话毕,动作隐晦的看了陆祁安一眼,想了想又开口继续说道:“在下只是对毒药感兴趣,对医术只略通皮毛,故而少夫人不曾听闻过在下的名声也是实属正常。”
眼瞧着他引起楚南夕的怀疑,为了不引起更多的误会和麻烦,他只能开口帮衬:“夫人大可放心,此人长生也是知晓的,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长生竟也知晓?”
她听闻这话,心里就更加好奇起来,赤裸裸的视线落在人身上,似是要把人看穿。
黎砚之前只是从楼里旁人口中听闻过他们这位主母的名声,如今亲眼瞧见了,心里原本的鄙夷倒也消减下去些许。
“说来倒也巧,这位黎砚郎中与长生竟还是老乡,多少有些关系。
如今因着我中毒的事,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位擅用毒的老乡,拖人传信好不容易才把人请过来。”
既然陆祁安已经这样说了,她我不好在继续怀疑下去,点了点头面上多了些和善的笑意继续方才的话题,“试毒之人可有什么要求吗?”
“并无什么要求,只要身强体健便可。”
“那我试。”
“不行!”
陆祁安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若是细看之下眼底还带了隐约的复杂神色。
俩人之间本就是因着楚以宁的任性换亲所致,他以为她是厌恶自己这个瘫子的,虽然后来瞧见了她的转变和态度,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如此。
“没事的,既然你也说了他与长生是老乡,又擅长用毒。
况且,这毒药和解药均经他手亲自调配,我想应该是颇为安全的。”
就算不安全,她也想拼一拼。
她能感觉的到陆祁安与她之间,似是被一种无形的纸包裹着,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捅破这层纸。
如今这件事瞧着虽然有危险,但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可以改变她们俩之间关系的一个机会。
语气担忧日后他会不会变心,亦或者会不会在纳进旁的女子,还不如趁着机会出现,牢牢抓住他的心,从根本上改变,也省却了日后的许多麻烦。
陆祁安一口回绝,“不行,我不同意。”
“好不容易才寻到解毒的法子,你莫要任性。”不等他开口,楚南夕直接拍板决定,“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又转头看着黎砚催促,“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尽快开始,毕竟我夫君这身子撑不了多久。”
“好,还请少夫人给在下一日的功夫,明个儿在下便送药过来。”黎砚朝着俩人拱手后,急匆匆离开。
陆祁安仍旧怒气难消,“试毒你觉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若是过程中有什么变故遇到危险,即便侥幸保住一条性命,毁容或者留下什么旁的症状,想必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楚南夕笑着安抚,“我知道,可这些与你的性命比起来,我觉着还是你的性命最为重要。”
在她答应试毒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会发生的种种可能。
可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不会眼睁睁嗯看着自己出现任何危险。
虽然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觉着荒谬的可笑,但心里就是不知为何始终坚信。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说了算,就算你试毒,我也绝不会吃下你用自己危险试出来的解药。”
陆祁安简直要被气疯。
试毒这种事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随意寻来一个药童亦或者在楼里寻一名试毒的人都可。
只是在她跟前,却又一个字都解释不了。
他只觉着浑身充满了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