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夕起身后,朝着一旁的江绾绾看过去,勾着嘴角满脸笑容说道:“江小姐来的倒是好早。”
不等江绾绾开口,柳氏率先出声:“绾绾也是有心了,想着婚期还有些日子,又怕我这老婆子在府里憋闷,特意时常进府陪着我这老婆子说话解闷。”
她这是明显在嘲讽她这个儿媳呢!
楚南夕对此也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既然江绾绾愿意做这个好人,日日进府陪着柳氏说话解闷,她也乐的轻松自在,最好俩人日日绑在一处,再也没工夫来寻她的麻烦才好。
“今个儿一早,嬷嬷捧着落红过来报喜了。”柳氏话音一转,说起今个儿早上的事,视线时不时的扫过江绾绾,唇边始终勾着一抹浅笑,瞧着一副和善模样:“虽然拖了这么久,但你们夫妻二人如今好歹也算是圆了房,总归是一桩喜事,日后在诞下一子半女的,府里就更加热闹了。”
“是,儿媳谨遵母亲教诲。”楚南夕脸皮发烫,忍不住垂下头,因此并没有看见江绾绾在听见柳氏这番话后,眼中明晃晃的怨恨和狠毒。
柳氏对此,却一副十分满意模样。
“楚小姐嫁进来这么久,直至如今才哄得祁安哥哥才肯与你圆房,你也真是好手段。”
江绾绾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对于她来说丝毫不放在心上,扯着一口白牙朝人笑了笑便不在意的说着:“我夫君身子骨不好,我也是心疼他,这才一直不肯纵容,如今瞧着他身子骨调养的好了些,这才肯与他圆房。
只是,这事原本也只是我们夫妻二人的闺房事,却不曾想竟惊动了母亲,也叫江姑娘跟着看了笑话。”
“知道你脸皮薄,只是这也算是喜事一桩,况且绾绾日后也是要嫁进来的,你们二人互为妯娌,倒也没有什么需要忌讳的。”
柳氏模样和善,语气温婉,倒也有几分慈母的模样,若非她早知道柳氏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也会被她这番装模作样给迷惑住。
“江小姐与世子的婚期算着时间倒也快了,日后嫁进来府里想必是热闹极了……”
楚南夕离开后,柳氏这才佯装为难的看着她,唉声叹气一番才开口说着:“我就是再怎么疼爱祁安,他毕竟不是嫡子,我还是希望府里的长孙能从你肚子里生出来。”
府里有一个庶长子,已经是打了她的脸,若是在叫他生出庶长孙出来,她只怕是怄都要被怄死了。
京城那些贵族圈子里的贵夫人,明着不说,背地里也要人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议论她要被一个庶子爬到头上。
“我与世子的婚期,还有一段日子,若是楚小姐在这期间怀上,怕是谁也没有法子。”江绾绾自以为把自己眼中的怨毒和嫉妒隐藏的极好,却还是被柳氏一眼看穿。
“是啊!若是能怀不上就好了。”柳氏说着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声,视线又悄悄挪到她身上,如愿瞧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毒,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江小姐日后总是要嫁进来做世子夫人的。若是……她与大少夫人闹出那些事,传出去只怕对她名声也不好。”
屋内重新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后,嬷嬷这才把心里的疑虑问出来。
“若不是因着她的家室,她以为凭着她那不检点的性子,又怎么能踏进我侯府半步,又怎能配得上我儿。”柳氏脸上闪过一抹怨毒,紧紧攥着手掌,心里满是怨恨,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掌继续说道:“只要我儿借助他家家势力,在皇上跟前站稳脚,那些名门闺秀自然有一大把等着嫁进我侯府做续弦。”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嬷嬷恭维了几句,哄的人重新高兴起来。
……
楚南夕才踏进清风苑内,屁股刚挨上软榻,夏荷便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跑进来,神秘兮兮的说着:“少夫人,大消息……大消息。”
夏荷平日里就毛手毛脚,现下瞧见她这幅模样,倒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狐疑的撇了她一眼,为了不打消她积极性,这才难得的配合她问着:“什么大消息?”
“是关于三小姐的。”贼头贼脑的环顾一周屋内其余伺候的人。
春兰知道事情或许并不简单,立马摆手把屋子里其余伺候丫鬟打发出去。
楚南夕也正襟危坐一副好奇的盯着她。
夏荷压低了声音说着:“三小姐今个儿与府里下人私通被老爷发现了,虽说老爷叫人封锁消息,但这件事不知怎的还是被传了出去,并且被传的沸沸扬扬。”
“她不是一心想着要嫁进侯府做侍妾吗?怎么可能还会和什么下人私通。”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只觉着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上一世,她倒是不记着,楚晚舟与哪个下人私通。
况且,她虽然庶女出身,但一向是心比天高,只想着能嫁进高门大户内,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瞧得上一个下人。
“事情也未免太凑巧了些……”春兰也忍不住出声。
昨个儿楚晚舟还拿着被下了东西的点心进来想要爬床,结果今天就被传出和下人私通,换做是谁也都会心生怀疑。
“这件事父亲如何处置了?”
若是事情没有败露倒也还好说,塞进府里在用一些手段遮掩过去也就罢了。
若是塞不进去,即便许给哪个富庶人家做侍妾,也好过白白损失一个女儿。
“事情闹得这样大,听说老爷是气急了,要把三小姐送去寺庙里做姑子呢!至于那个下人,也是一早就被打死了。”
“白白损失了这么一个可用的棋子,只怕父亲今夜心痛的要睡不着了。”
想着如今一团乱的楚家,她心里就忍不住的高兴。
“三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总归是会牵连到小姐的名声。”
春兰不仅性子稳重,心思也细腻一些,此时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夏荷原本高兴的小脸在听到她这话,也跟着皱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她。
“名声我是最不在意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用!
为有人在世时,过得痛快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