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让我偷?”声音骤然拔高。
吓得小丫鬟脸色惨白,连连摆手让她小声些。
“不算是偷,只是借。”
李卉婉有些犹豫。
若说不心动,自然是假的。关于楚以宁的那些头面首饰,她也是瞧见过的,满满一匣子。
之前在她刚嫁进来时,她也动了讨要的心思,只可惜只讨要来两支不值钱的小簪子。
如今若是能在她那一匣子头面里随意挑选出一套,也是比她出去买的还要贵气好看。
“少夫人首饰那样多,即便是丢了一两件也是瞧不出什么的。
况且,咱们也只用一日功夫,晚上就悄无声息的给还回去。”
李卉婉沉思半晌,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欣然同意。
……
另一处。
楚以宁正满脸愁容,“我那几个铺子和剩余陪嫁加在一起,竟然还不到三万两,剩下的那些让我去哪弄?”
“那几个铺子,地段偏僻加之少夫人又是急着出手,那些人自然是往死里压价。”
月桂说着叹了口气,若是能不这么急着出手,兴许买家还能多给五千两银子。
只可惜……如今三家铺子加在一起也才两万两银子。
楚以宁“蹭”的一下站起身,满脸郑重的模样,“不行,这银子我是一定要凑足,绝对不能耽误夫君科举。”
“少夫人不如……去找老爷和夫人试试?”
依着楚家在京中的官职来说,本不应当太过富裕,只是当初有南宫一家接济帮衬,即便他们举家迁离也依旧给楚南夕留下好几个旺铺做陪嫁。
这些年,她们依靠这些旺铺,日子过得也算是颇为富裕。
“如今也只能去寻父亲和母亲了。”话虽这样说着,可心里始终没底。
……
侯府,清风苑。
夏荷厚着脸皮,从长庚那把之前她们家少夫人赌气扔下去的衣裳,重新讨要回来。
倒也并非是她小气不想送了,只是送人东西总得亲自交到她手里才好。
哪有半途扔在地上的道理。就算他不介意,捡起来穿在身上,也缺少了那种收到礼物的兴奋感觉。
楚南夕捧着衣服,再度站在他面前,这次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我瞧着夫君外衫都有些破了,特意给夫君做了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夫君喜不喜欢。”
“特意给我做的?”言语之间满是惊诧。
对于长庚和夏荷之间的事,他是半点也不知情。
衣服也是在他离开后,被长庚捡着收起来的,还不等寻着机会禀报,就被夏荷好言好语的给讨要回去了。
故而,他直至现下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又重新见到这个原本就已经应该在他手里的衣裳。
他的神情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落在楚南夕眼里却只觉着无趣,难免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越是看着他这幅如同高岭之花的模样,就越是让人想要把他拉入泥沼之中。
“自然是给夫君做的,只是我女红并不好,针尖也粗糙些,夫君只愿别嫌弃瞧不上。”
陆祁安一副狐疑的模样看着她,半晌才半信半疑的接过衣裳,仔细瞧着上头歪歪扭扭绣着的两只鸭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遍才说出口:“这……两只鸭子,倒是活灵活现。”
“什么鸭子,那是鸳鸯!”
楚南夕双手叉腰,有些愤愤。
这鸳鸯她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绣出来的,却被误会说成鸭子,任谁听了心里都会不高兴。
“鸳……鸳鸯?”
这回他连着脸上的肌肉都跟着一同抽搐起来,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和充满威胁的视线后,这才昧着良心干笑了两声说道:“这…这鸳鸯长得倒是挺独特…”
“夫君整日闷在府里,不认识鸳鸯也是应该的。”
鸳鸯和鸭子虽然并不太相似,但被分不清的人眼里,错把鸳鸯看成鸭子,也能理解。
楚南夕心里自我安慰。
“夫君整日这样闷在府里,怎么能行,如今连着鸭子和鸳鸯都分不清了。
正巧今个儿没事,不如我陪着夫君出去逛逛,也见识见识外头的世界。”
楚南夕说的认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原本拒绝的话突然堵在喉咙里有些说不出来。
见他没有反对,便默认他这是同意了,连忙吩咐春兰去准备马车。
直至被挪到马车上,陆祁安这才觉着有了些真实感。
自从他双腿残废大受打击后,除了陪着她回门那一次之外,他不曾在踏出府邸大门一步。
如今细细算来,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早已习惯在躲在府里终日不见人的日子。
骤然听见,耳边不断传来的接头叫卖和人群嘈杂声,反而觉着万分不适应。
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拢,最后死死攥成拳头,似是唯有如此才能控制自己让长庚调转马车回府的冲动。
楚南夕心思也是一直放在他身上,察觉出他的希望,连忙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满眼关切的看着他:“夫君许久不曾出来,想来是有些不习惯。
我们今日只去西街买些点心,就回府。”
她虽然有心想要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但也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为今之计,也只能一点一点改变他的习性,让他逐渐适应外头的世界,从而让他彻底从双腿残废之中走出来。
马车突然停下。
楚南夕身子不稳,直接跌进他怀里。
半晌,才红着脸坐直身子,“长庚出什么事了?”
“回少夫人,前头堵了一辆马车,咱们过不去了。”
楚南夕推开马车车门,一眼便瞧见那大咧咧堵在路中央的豪华马车,在瞧清楚上头刻着的标识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长庚,咱们给他让路。”
“是哪家的马车?”陆祁安也生出了些好奇,只是他所坐着的位置,瞧不见外头景象。
“不知道是哪家的马车,只是瞧着异常豪,咱们避着一些总归是没错处的。”
楚南夕收回手,就在长庚牵着马车缰绳,打算调转马车,给对面的那辆马车让路时,对面豪华马车车窗裂开一条缝隙,底下侍卫得了受益,径直朝着他们马车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