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五品官员嫡女,嫁给你们一个寒门举子家,就算是娇贵些又怎么了?
你们别忘了,整个李家都还要靠着我的嫁妆养着,若是把我惹急了,谁也别想好过。”
楚以宁被简直要被她们母女二人给气疯了,说起话更是没有半点顾及。
李晟坐在一旁,原本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只是骤然被戳到软肋,脸色骤变,腾的一下站起身,便朝着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楚以宁你还有没有点教养,你就是这样和你婆母说话的?”
这一巴掌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耳朵更是直接嗡嗡作响。
好半晌,这才从蒙圈中回过神,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
另一头,车夫倒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日的马赶得格外慢。
楚南夕坐在马车内,时不时地偷偷拿眼去瞧他,在被他发现后,这才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夫君腿脚不方便,倒也不用特意来接我,我总不能叫自己吃了亏。”
“也不算是特意接你。”
“啊?”
楚南夕被他这话说的有些发蒙,不解的朝他看过去。
方才在宁远侯府门口明明还说是不放心她,这才特意过去接她,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了。
“惯常用的宣纸没了,长庚又买不好,这才特意出来,买完后顺道过来瞧你,正好赶上你宴会结束。”
短短几句话,听的楚南夕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停。
亏得她心里还有些高兴和激动,合着她都是白激动了。
过来接自己,也只是顺带的事。
一时之间,再没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心思,把头直接扭到马车车壁方向,暗暗疗愈自己受伤的心灵。
陆祁安看着她明显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佯装出一派平静的模样,忍下眼中的笑意,忍不住开口询问:“听闻,宁远侯夫人所得的这株花,价值千金,只是不知道好看吗?”
“不好看。”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想来是马车内,只有她们二人,这才让她放松心神,把自己真心话脱口说出来。
陆祁安没想到她能这样实诚,先是愣了一瞬,而后才抑制不住的上扬嘴角。
他的笑满是隐忍和克制,与其他人的开怀大笑并不同。
就连楚南夕身为他枕边人,对于他的笑,也是并不常见。眼下见着他笑,就好像见着了什么极其罕见的东西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陆祁安抿唇,收敛起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怎么这么小气。”楚南夕忍不住嘟囔两句。
马车恰好此时停下。
春兰扶着人下来,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
忍了一路,直至回了清风苑内,这才控制不住的说着:“少夫人可要把握住,今个儿少爷能够特意过去接你,明显是对你有了感情。”
陆祁安在府里的性子,虽然一直就不太好,但自从双腿残废后,就更加阴晴不定,像今日这样能够主动出府的机会,在过去两年时间内更是寥寥无几。
也不怪春兰这样兴奋。只可惜……只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楚南夕,觉着心累。
“晚膳要不要奴婢去厨房叮嘱多加几道少爷爱吃的菜?”夏荷也跟着出声。
不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她们主仆几人,都不会做菜,要想抓住陆祁安的胃,也只能寄希望于厨房的一众厨子了。
除了在他过来时,让厨房加几道他爱吃的菜之外,夏荷倒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总不能为着这件事,真叫她们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夫人去学下厨吧!
“不用了。”楚南夕仔细想了想陆祁安在下马车时的脸色和神情,没看出丁点儿晚上想要过来一起用晚膳的意思,“按着往常做吧!昨个儿夫君才过来用晚膳,今个儿怕是不能过来了。”
夏荷听着这消息,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在说什么。
毕竟两个色才刚刚成亲,总也不能指望着就如胶似漆,总还得有个过程不是,只要挨过这个过程,以后不愁看不到两个主子亲亲蜜蜜。
“奴婢之前听闻,春兰姐姐说是要去请府医过来,可是少夫人身子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吗?”
秋菊端着新冲泡好的茶水走进来,满是担忧的看着她说着。
“我没事,我找府医过来是为了夫君,我想学习按摩和针灸。夫君的腿我总想要在试一试,或许还有奇迹发生呢?”
她知道秋菊通医理,却又不知道到何种地步,既然她主动询问,楚南夕也算是借着这件事,试探她底细。
“府医……与老夫人有些渊源,少夫人若是想学这些,奴婢倒也能教少夫人一些皮毛。
至于更深的,少夫人还不如去寻两个医术高明性子又耿直的郎中来学习。”
秋菊说的吞吞吐吐,又时不时朝着人看过去,显然是一副知道些什么的模样。
楚南夕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往心里去。虽然她心里早已有了猜测,但到底没有证据,她也不好出去胡说。
“南宫少爷那叫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是少夫人派人特意送过去的信收到了,在过两日进来京便来见少夫人。”
楚南夕听着这话,立马高兴起来,紧紧盯着夏荷,似是生怕其中有半句谎话亦或者半点差池。
这消息是上午她们二人去赴宴时小厮传进来的。
若非方才的事,她只怕是要把这件事彻底忘在脑子后头。
南宫钧只要躲避那一劫,没有步上一世的结局,那么南宫家就还有希望。
傍晚,楚南夕用过晚膳,净了手又喝了一盏茶,还不曾见他过来。
这才叫人把账本捧出来,越看眉头就越是死死皱着。
其中的问题,和上一世一样。
那些掌管的,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只欺负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怎么眉头皱的这样厉害,是看不懂这账本吗?用不用我寻人教你……”
陆祁安不知道什么功夫进来的,此时正坐在桌子对面,静悄悄的看着她。
若非他出声,唤醒了自己,只怕她还要继续沉浸在账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