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墨还没开口，温如意先皱着眉头回答：“周律师是有本事的人，我们许家的案子，这么难办的案子，他都敢接受，而且到如今还在抗争，周律师是个能人。”
在温如意连续几句能人之中，顾程彻底变了脸色。
周淮墨瞥了他一眼，神色自若的起身。
“温阿姨，你太夸奖我了。”
温如意听见周淮墨的声音，眉眼瞬间舒展开来，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周淮墨。
“淮墨，我们家思思就交给你了，她不懂事，你多多担待。”
此话，上次在同一间病房，温如意冲着不同的人说过一次。
虞遥无言。
她偷看顾程的神情，那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不是那种要哭的红，更像是电视里说的入魔。
虞遥拧眉，用手肘轻轻碰了下顾程。
顾程回神，对上虞遥清澈的眸子。
“你眼睛怎么了？”
顾程连忙挡住眼睛，声音沉闷。
“没什么，估计是对着电脑太久，有些累。”
温如意正在和周淮墨说话，听见此话，连忙转过身来，关切的看着顾程。
“小顾，你可千万要注意身体。”
顾程慢慢的放开手，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脸上也带着笑容。
“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这话，他又看了眼虞遥，伸手揽着虞遥的肩膀，将人拉入怀中，“当然，我也会照顾好思思的。”
虞遥干笑，肩膀抖了两下，没抖下来。
她抬眸，正对上周淮墨的视线，愣住。
周淮墨正站在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要说是面无表情，又不像是……因为那人的眼里带着虞遥看不懂的东西，像是……难过？
不可能！周淮墨做什么要看着她难过？
虞遥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周淮墨这种冷血无情的大魔王，那不是他应该有的情绪。
“阿姨。”周淮墨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案子要去处理，就不能继续陪你了。”
温如意连忙松开他的手，笑着挥手：“好好，你去忙。”
周淮墨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温如意叫住周淮墨，推了下旁边站着不动的虞遥，“思思，你跟着去。”
虞遥指着自己，一脸错愕：“我？”
“不用吧！”顾程拦下温如意的手，将虞遥护在身后，“阿姨，周律师是去查案子，旁边人也不适合跟着。”
温如意“啊”了一声，看向周淮墨，眼里带着疑惑。
“周律师，不行吗？”
周淮墨盯着顾程，在顾程转头看过来的瞬间，扬眉，嘲讽的笑了。
“当然可以，今天要查许家的案子，许明思不是旁人。”
一听许家的案子，温如意情绪越发的激动。
“思思，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虞遥本就不想和顾程待在一起，这会送上来的离开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虞遥朝着周淮墨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两步，在顾程凌厉的视线下，抬起手：“那我先跟周律师去看看。”
“不……”
“好！”
温如意抢在顾程之前开口，笑盈盈的冲着虞遥挥手：“思思，注意安全，妈等你回来。”
虞遥点头，跟在周淮墨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虞遥和周淮墨离开，顾程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
他转头看向温如意，温如意也正在看他。
“小顾啊。”温如意拍了拍她的手臂，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担心思思，但思思已经不是孩子了，总要长大，你也要习惯。”
习惯？顾程抿唇，沉默不语。
他不应该习惯，也不想习惯。
许明思就应该是她的，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在他的保护圈里好好的待着。
顾程低下头，垂下的眼睑，挡住眼里的疯狂。
“我知道，阿姨你好好休息，我再次再来看你。”
温如意没有察觉到异样，点头：“好。”
顾程从病房离开，急匆匆的冲向电梯。
……
虞遥熟练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随后看向驾驶室。
“我们去哪？”
周淮墨正在看手机，听见这话，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
“你很自觉。”周淮墨评价。
虞遥轻笑，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散发着幽幽的光。
“周律师，你费尽心思说服我妈，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查案子，我这个人知恩图报，知足吧。”
周淮墨没有说话，那双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虞遥。
许明思也有很开心很快乐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都笑得十分委婉，也很内敛。
这样放肆的笑容，周淮墨是第一次在这张脸上看见。
“周律师？”虞遥见周淮墨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不由得抬手，在周淮墨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周淮墨回神，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
“去证物中心。”
“那是哪？”虞遥不耻下问。
周淮墨没有回答，只是车窜了出去。
虞遥连忙握住把手，稳住身体，不知为何，周淮墨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半小时后，车在证物中心停下来。
周淮墨优雅的推开车门，随后绕到另外一边，绅士为虞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虞遥抓着门框，慢吞吞的下车。
她脚步虚浮，努力跟在周淮墨身后。
这真是她坐过最糟糕的车。
周淮墨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技被人质疑，仍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带着虞遥进了证物中心。
进入证物中心需要走很多程序，他们被工作人员带着检查了三次，连带着背包和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及手机，都被进行多次搜检，才允许进入。
周淮墨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的找到证物保存处的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
“东西拿出来了？”
周淮墨进门，便毫不客气的开口。
办公室内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四面的墙壁靠着学校里最常见的铁柜，全都被锁起来了。
这会桌子前站着一人，那人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五官俊秀，看起来斯文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