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长锋在一旁根本就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先是被打了一顿,又被训斥。
这会儿,他终于听明白了这几个人在说些什么。
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抬起头看向席云知,而对方回应给他的是没有丝毫感情淡漠的眼神。
这眼神中没有仇恨也没有厌恶,只是毫无波澜又平静的看着他。
而在一旁裴玄所说的话,也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情。
家里的笑话怎么让家里人看都行,但是这些笑话不能让外人看见。
梁国本就狼子野心,现在若是让他们知道,大宋朝国内混乱,君王与世家斗,得你死我活。
他们一定会趁机出手的。
可皇上的性格不只是多疑,他还瞻前顾后又优柔寡断。
他想来想去,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好。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声音。
在不停的对他叫嚣着。
如果世家能够消失就好了,如果世家能够不存在这世间就好了……
类似这种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脑中盘旋。
裴玄垂下眼帘,他将视线放在了席长锋的身上:“皇上,这件事情不如长峰,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席长锋顿时警惕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瞪着那双狼眼阴测测。
心想裴玄这个狗东西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但他不敢对皇上表露出有任何的不满。
“皇上,属下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这个时候他必须表忠心,因为这段时间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来看。
他很可能受到了席云知和裴玄的影响,对自己有了一些意见。
自己现在的暴露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奈何事情的走向不受他的控制。
皇上眯了眯眼,眼神中泛着一股股的危险。
他一直端详着席长锋,同时又将视线落在了裴玄的身上。
最后又回落在他的身上:“席长锋,你跟朕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你也都应该了解。”
“朕对你是十分信任的,所以这件事情朕想要让你去办。”
先是打了一个感情牌。
然后。
皇上正视了脑中的想法。
“朕命你,带着二楼中全部部署,血洗世家!”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十分的为难,又有些不忍。
还不等席长锋拒绝。
裴玄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皇上英明!”
“臣和云知也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如果经常乱起来,现在是他们最好浑水摸鱼的时候。
也是最容易埋下眼线的机会,他不可能将这个机会从眼前错过。
而且,只有席长锋带领他的部下,未必能够完成对世家的刺杀。
现在背锅的人有了。
他只需要适时宜的递上一把刀,将刀磨的锃光瓦亮,挥挥手即可。
皇上一听此言顿时。面色一喜。
抬起手拍在了裴玄的肩膀上,满口都是赞同。
“裴爱卿,朕没有看错你!”
“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二人来一场比赛!”
到了这个时候,皇上还怕他们暗中联手,又给他们胡乱的弄了一个噱头。
让他们杀人的时候都是在竞争。
“皇上彩头是什么?”
席云知跃跃欲试,她对这件事情胸有成竹,丝毫不在意席长锋的脸色,只关心彩头是什么。
皇上这时候倒是慈爱的笑了笑呵呵呵的。
“云知还真是小孩心性,等事情尘埃落定,你想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好不好?”
这话说的倒是蛮大气,实际上就是个空头支票。
但席云知并没有拆穿这一切,而是十分高兴的模样。
连同裴玄也很高兴,满眼都是宠溺的看着她,单手揽住她的肩膀。
“云知这一次我们一定会立大功的,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好好的赏赐我们!”
你一言我一语,把席长锋给挤到了一边,想说的话连机会都没有。
直到把皇上哄得心花怒放,席长锋这才有机会说话。
“皇上现在微臣手下的人并不多,他们都散出去了,不少人是被困在城里,也有一些人还在外面。想要动手恐怕人手不足啊!”
这话说的,无疑是给皇上浇了一盆冷水。
现在事情逼到了这一步,不做也得做。
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件事也必须做。
“不管手下有多少人,必须让他们立刻归位,赶不来的那就再说,能赶来的能通知的就尽快让他们着手准备!”
皇上眼神微冷,十分不悦。
看他的眼神,有一种办事不利的不悦感。
同时眼神放在了裴玄的身上。
“裴爱卿,这件事对于你来讲没有问题吧?”
逃真炮这一边也会出现问题。
裴玄立刻摇头:“当然没有问题,臣和云知两人会亲自去的,反正微臣手下也没有什么人,就那几个而已。”
这话说的,皇上要是能信,那就出鬼了。
裴家和席家两家都是军人世家,世代军功。
“裴爱卿这话你说的可就见外了,你怎么能没有人手呢?”
显然皇上是不信的。
裴玄也没有隐瞒。
他满脸真诚,实话实说了。
“皇上,微臣的手下都在安城,臣现在已经入赘到护国公府,所以那边的事情臣也准备放一放了。”
叹息一声,眼底中满是无奈和真诚。
“皇上,安城那边……臣可能回不去了,现在想培养一些新的人手送到那边,总要有人守着大雍朝的边境。”
每一句话的信息都在向皇上传递着,裴玄不打算回到安城,并且想要交出手中的兵权,当然这兵权要交出来也需要有他认定的人选才可以。
皇上一听,大喜过望。
本来他手中所掌握的这北大营兵马,就是曾经太尉府所掌控的那一批人。
若是能够有可信的人,将安城的三十万兵马收到麾下。
那他这个皇帝还需要愁吗?
心中满是高兴,但他还是将这份高兴压了下来。
表面上含蓄的问道:“裴爱卿,这安城可离不开你,若是你离开了,谁来给朕守卫边疆呀!”
“不过你说想要人手镇倒是有人可以推荐,不如等事情结束之后朕向你引荐?”
这话说的,生怕裴玄反悔一样,立刻把人就想要介绍在面前。
“多谢皇上!”
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裴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满是嘲弄。
虽然计划有变,但该实施的进攻一点儿都没有改。
一切全都商议完毕,只欠东风。
夜里。
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朝着远处飞去,同时一支箭矢将信鸽穿透。
小四儿拿着那信鸽来到了裴玄的营帐内。
“王爷把柄抓到!”
信鸽所传递正是,这段时间他们所商议的计划,如何进攻和如何防守。
军中毫不意外地出现了卖国贼。
“看清楚了,这信鸽是从赵将军的营帐飞出来的?”
裴玄将信中的内容仔细端详,同时落在了一个名字的上面。
乌雅。
“属下看得真真切切,绝对是赵将军的营帐。”
小四儿在雪地里蹲了他好几天了,就等着这一刻。
席云知从他手中将纸条拿走,视线落在乌雅两个字上面。
“怎么你是不相信乌雅吗?”
虽说她有前世的记忆,但裴玄并不相信赵将军会舍得乌雅这个名将,甚至乌雅也有可能是与他们是一伙的。
“我只是觉得,乌雅真的可信吗?你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就不会告诉给赵将军吗?”
“云知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乌雅,毕竟他们是夫妻,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并没有在现场,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若是其中出现失误……你我都承担不起。”
裴玄的这番顾虑也并非多余,席云知也不由得深思起来。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这样吧,到战场上的时候我们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