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席云知,再次从裴玄温柔的声音中醒来。
人都是有一定惰性的。
经过上一次有裴玄为她打理,这一次她又又又赖床了。
巴掌大的小脸陷入在棉被中。
乌黑的长发散落床榻,如同瀑布一般。
每天早早就要去上朝,睡觉的时候又很晚。
席云知嘟囔一句:“这上朝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裴玄轻声细语:“你闭着眼睛再眯一会儿,这些琐事都交给我好了。”
他的声音像是有神奇的安抚力。
本来冬青想要上前接手这些事情,却被裴玄一个冰冷的眼神镇住当场。
冬青没想到他的眼神,竟然会如此的吓人。
这时冬青才回想起来,好像这个王爷除了对王妃有些兴趣,对其他人全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样子。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冬青明白,她现在要立刻离开这个房间了。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时,裴玄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似水。
抬起手轻轻褪去她身上昨夜穿着的寝衣,随手从屏风上拿下来,洗好干净的内衫为她换上。
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
裴玄微微侧头别开了脸,只是他的眼神越发幽怨深邃,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气息。
整个过程看起来缓慢又迅速。
手指轻轻抚过,席云知白嫩的肩头。
拢好她的秀发。
长臂一伸,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所有的衣裳都穿戴整齐之后,将人抱到了梳妆台前,让她靠坐在太师椅上。
当温热的面巾沾染到席云知的脸上时,那为数不多的瞌睡虫也全都被赶跑。
顺手接过面巾,胡乱的擦了擦,声音含糊不清道:“谢谢你啊,裴玄。”
这时她已经清醒几分。
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间:“冬青呢,怎么没见她的人影,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吗?”
至于刚刚起床的时候说的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还以为这些都是冬青为她做的呢。
裴玄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沉,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冬青去给你端早饭了,所以我就接手了。”
席云知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整理自己的长发,将头发梳好戴上发冠。
她不准备盘发了,太麻烦太浪费时间,而且也很不方便,完全不如男人的高马尾来的舒爽。
而她顺手拿起的发冠正是裴玄的。
在席云知没有看到的角落中,裴玄的唇角微微勾起。
尤其是看见,她将自己的发冠戴到了头上之后,眸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不知什么原因,他特别喜欢自己的东西沾染上席云知的味道。
“云知,你这样打扮真的很好看,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像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过几天我让人给你,做一套红黑色的官服吧。”
至于符不符合朝中的服侍规定,那就不在他管辖的范围内了。
不合规定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会让这件事情变得符合规矩。
席云知的眼睛一亮,站起身开心道:“是那种窄袖的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不是很早就想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吗?”
裴玄很早就发现,席云知对内宅的服饰并不是很喜欢,尤其是那种宽大的襦裙。
对她来讲,这种服饰繁琐沉重,做事又不方便,走路还要时时刻刻的提着裙脚。
不得不说,两人随着相处,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互相的了解。
席云知欢欢喜喜的去上朝。
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相送的裴玄,那双眼睛越发的深邃幽深,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凝成实质。
*
朝堂之上。
起初上朝,大家还都相对很和谐的。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席云知并不好惹,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避开她。
突然,一位官员站了出来。
他是陆丞相的学生,目前正在御史台任职。
御史台大夫孙铭心中浮起一道不好的预感,他对这名下属并不是很熟悉。
因为这人是在贵妃宫变之后,调到御史台的,而且也才来没几天。
只见这人双手举着朝板,上前一步跪到皇上面前。
“皇上,臣有事起奏。”
孙铭不停的给这人打眼色,让他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可那人对他的暗示置若罔闻。
“臣,李牧参奏成安王妃,不守妇道,淫乱军营,利用肉体进行不正当盈利,请陛下罢免她上朝资格,收回军中主帅之职。”
整个大殿,因为他这句话寂静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席云知。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大家都不知所措。
孙铭暗道一声不妙。
他立刻站到殿中央:“启禀皇上,李牧的话简直是子虚乌有。”
“下官与成安王妃一同在军营中数日。”
“臣保证,成安王妃绝对不是这种人。”
“而且皇上,成安王也在军营中,日日与王妃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事情?”
他转过头,怒视李牧:“李牧,你诬赖当朝王妃,可知该当何罪?”
李牧丝毫不慌乱。
勾唇冷笑,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孙铭。
“孙大人,你不觉得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更是无稽之谈吗?”
“成安王妃都已经淫乱军营了,你难道不是受益者吗?”
“所以你这个受益者,在跟本官说什么?”
孙铭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李牧你大胆,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李牧当然没有证据,他哪里来的证据,他又没上军营。
但是他从怀中掏出了几本书。
他将这几本书双手奉上。
“皇上,不如您先看看这个,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成安王妃没有做过这种事,怎么会出来这种传闻?”
李牧侃侃而谈,丝毫不畏惧席云知那快要杀人的眼神。
“成安王妃不是下官造你的谣,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若是你没有做这些事情,那你证明给大家看呀。”
证明这种事情要怎么证明?
难不成要当众脱光了衣服,给大家看自己还是完璧之身吗?
简直是天方夜谭。
席云知被他这副无赖的模样,差点气笑了。
他声音微凉,并没有预想当中的那么生气。
“所以李大人你是没有证据对吗?”
“而且你是个什么东西,让本王妃向你证明,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此时的皇上正在一页一页的,翻开那手中的书册。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皇上也在军营中,与席云知相处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这种倾向。
看完这本书以后,他觉得要说席云知能够淫乱军营,莫不如说三公主有更大的几率做这件事。
就连他那个荒唐到不能见人的女儿,都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来,席云知怎么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