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平阳城已有四五天,秦王的情况还算良好,并没有出现高烧的症状,只要再熬过几天,应该就能活过来了。
但席云知并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地活着。
当初让他活下来可是有条件的,所以现在作为秦王应该履行他所答应的条件了。
这次换药赫连城没有继续跟来。
每天看着秦王惨叫,他也有些于心不忍,这么凶残的换药方法,看得他呲牙咧嘴,生理不适,索性不去看。
所以房间内只剩下了白卿和席云知他们四人。
白卿看到裴玄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凑近查看,“王爷,你好像变嫩了!”
这一句话让裴玄黑了脸,什么叫他变嫩了,只不过是因为泡了灵泉的原因,他的皮肤好了。
白卿还想上手去感受一下,却被裴玄躲开。
“我总觉得您的皮肤好像跟婴儿一样?王爷,您到底是做了什么?昏迷了一下,竟然返老还童?”
“快快让我掐一下!”
这么白皙的皮肤,若是不掐几下,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裴玄面露委屈,看着作庸者席云知:“云知,你不帮我吗?看着我被欺负?”
刚刚要抬起手的白卿如遭雷击,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刚刚他看见了什么?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冷酷残暴的王爷竟然在跟王妃撒娇求助?
夭寿了!
这是什么惊天秘闻?
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见他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裴玄顿时冷了脸,深邃的双眸寒芒一闪,如同一把冷冽的刀插在了白卿的心口。
裴玄的声音很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活够了?”
白卿抽了抽唇角,果然还是那个恶劣的人。
而在席云知的眼中便是,裴玄与白卿两人挨得极近,面对面耳鬓厮磨,交头接耳。
两个容貌优秀,俊逸非凡的男人此刻变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不知为何,这场面好像又有一点和谐。
席云知看得唇角微微上扬,但白明雪就没有这么好的表情了,她的双眸黑沉沉的,眼里的妒忌几乎都快要凝成实质。
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管好你的男人!”
席云知抽了抽嘴角,这人占有欲真强。
随即白明雪佯装招呼白卿过来换药:“白卿,过来换药了。”
这才将两人分开。
也不知道刚刚这两个人在密谋什么。
白明雪有些好奇,他们聊了什么,小声问起。
白卿随意回了一句。
“没聊什么,就是如何帮王爷追媳妇而已。”显然没有说实话。
同时裴玄竟然真的靠在席云知的身边撒娇。
一脸的委屈。
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微凉的红唇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带起一片战栗。
席云知整个人都要红透了。
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头皮都要炸开。
下意识要将身上的这个大型挂件推开,却被一句话定格。
“知知,抱!”
这个词汇太耳熟了。
席云知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裴玄难道没有完全恢复?
“白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还有不安。
正在给秦王换药的白卿手一抖,镊子稳稳的插在他肩膀上的伤口,顿时一声惨叫响起。
“抱歉抱歉!”
这边道着歉,另一边白明雪一根银针插在他的脖颈上,再次制止了秦王的声音。
房间又重归安静。
席云知的声音里带着慌乱,白卿不由得转头看她。
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王爷在王妃的怀里撒娇。
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白卿,他他为什么没有恢复?”她用手指着裴玄的脑袋。
到了嘴边的话,白卿又咽了回去。
脑中浮现刚刚王爷说的话。
他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虽然王妃您的针灸技艺高超,又配合上了不错的药,但是他这个病……挺难治的。”
第一次撒谎,有些为难他。
他这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但席云知没有半点怀疑。
竟然相信了。
白卿看他们夫妻二人时候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心想:这两口还真是绝配。
一个敢骗,一个敢信。
就不带怀疑的。
裴玄的头从席云知的肩膀上抬起,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多事。
他承认这样的谎言的确有些不光彩。
但是。
两人已经成亲,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他若是不做点什么。
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与席云知再进一步。
总不能两人拜把子吧?
席云知也许不会反对。
但他不愿意。
凭什么,秦朗那个混账留下来的后遗症要由他承担?
而且。
这么好的云知,为何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和爱呢?
这样做可能很自私。
爱一个人就是自私的。
就算席云知没有说过他的结局,他也清楚,自己肯定没有好下场。
如果自己活着,席云知绝对不会过得那么惨,而他毫不作为。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对自己十分了解,就算她成亲了也会默默守护。
他一定是与席云知错过了。
这辈子重来一次的机会,说什么他都不能再错过,不会再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一想到秦朗伤害了席云知,心中的暴虐就无法控制。
就在他出神思索怎么弄死武安侯府全家的时候……
*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步伐急切。
好像是士兵,全都动员了起来。
“快快快,城外有人进攻了!”
“集合!”
此时城主府已经没有人顾及到他们了。
就连赫连城也上了城墙。
刚刚屋内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几人都面容严肃。
“我们去看看!”
几人点头同意。
刚走到门口时,席云知又退了回来。
“阿雪,给他一下!”
差一点就忘记秦王了。
若是让人发现他能说话,那可就坏事儿了。
白明雪一拍额头,刚刚是她疏忽了。
毫不犹豫掏出了一根较粗的银针。
在秦王惊恐的眼神下刺了下去。
她勾起唇拍了拍手。
“搞定!放心吧,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搞不定他!”
一行人随着士兵的人流也来到了城墙之上。
赫连城蹙着眉,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
毕竟现在最紧急的事情是下面兵临城下。
几人在一旁远处小声议论。
“带兵的人是谁?”
裴玄的眼力很好,居高临下望去,虽然看不清容貌。
但从身形来判断,此人应该是明山的儿子。
“应该是镇南大将军明山的嫡长子,明候。”
“此人的武力值是如何?”席云知并没有听说这人。
他的名气的确是不如裴玄。
“徒弟啊徒弟,您可别小瞧这人,别看他的名气不如成安王,他的手段却比成安王要卑鄙!”
为了掩饰身份,白卿与徒弟相称。
席云知有些好奇:“怎么个卑鄙法?”
裴玄露出一个冷冽而残忍的笑。
“他曾经干过屠城的事,不过被当今皇上给压下来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
“你也知道近年来镇南大将军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强大,虽说不在京城,却也是只手遮天,无人敢对其锋芒!”
席云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上辈子这个人是没有出现的。
现在他出现了。
还是曾经做干过屠城的事,可见此人的心狠手辣程度。
她的心中有些担忧。
现在这辈子,秦朗和白软软没有出现。
那平阳城被灭亡是不是就会落在这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