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席云知看见狼狈不堪的江云帆时,差点没有憋住笑。
语气中却是带着焦急和担忧:“表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惨?”
连忙让身边的冬青扶着他朝着房间内走去,同时让墨松等人去请大夫。
裴玄从内宅出来,见他如此狼狈。
眼里也一闪而过一丝笑意,随即收敛了笑意。
能让着这高傲如孔雀的江云帆吃了闷亏,秦朗还真有点本事。
江云帆愁眉苦脸地瘸着腿,“别提了,我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倒霉。”
在山里头流浪大半个月时间,让他衣服比街边的乞丐还要褴褛。
叹了一口气,把这半个多月所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席云知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就说嘛,书中的男主这世界的气运之子,肯定是有几分运气在的。
如果能那么容易的杀死,上辈子死的就是他们这对狗男女,而不是自己了。
席云知安慰道:“你也别太纠结这些,想要弄死秦朗,还是需要几分筹谋的。”
江云帆就算这么倒霉也没有把秦朗放在眼里,愤愤不平道:“这次是他运气好,下次就没有这个好运了!”
显然他并没有认输,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等他修养好了一定要取他的人头。
本来还不想打击他的,但见他这么执着,席云知还是说了几个秦朗的特点。
江云帆疼得呲牙咧嘴,听她说完之后又经过这次追杀之后,莫名的也觉得秦朗这个人有一点儿邪乎。
席云知的声音平稳,缓缓道来:“有些人就是这么幸运,你不服气也不行。”
“云知表妹,你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江云帆心想,表妹什么时候研究玄学了。
席云知笑而不语,朝着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成亲那日我若是没有当众悔婚,云帆表哥,你会在哪里?”
这是她很想知道的一件事,为何前世的他没有出现,如果那时候江云帆出现,也许很多事情都会出现不一样的转变。
“你没有悔婚?”江云帆呢喃一句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那段时间自己在做什么。
“那段时间我正在跟老爷子玩谋朝篡位,这老爷子从外边带回来个私生子,一心想要夺得堂主之位,那时候我正在与他斗得白热化。”
“后来我们即将要动手的时候听到了你悔婚的消息,所以我就放下了这件事,想着来京城看你一眼。”
江家人有一点那就是护犊子,即便是那私生子也是如此。
“一说到这个儿,那个小子也来京城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估计过两天也能过来。”
听到这里席云知唇角抽搐,“你是说你和老爷子的私生子一起来到了京城?”
江云帆点点头:“对啊,那十几个人头里面其中有好几个还是他的功劳呢!”
“一个破堂主之位,让就让了,主要是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不过自己家人都被欺负了,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真不敢想象他是怎么与那个私生子相处的,这都能达成一致,看来对方并不坏,她也对江家有点好奇了。
席云知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也许是自己退婚的举动,让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最受直接影响的就是自己亲属的这边。
当然连同改变的还有秦朗,白软软等人。
裴玄感受到她的情绪有些波动,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为她揉按缓解焦虑的情绪。
虽然他不知道席云知在为难什么,但他能察觉到她的情绪。
此刻他眉眼柔和的注视着她:“云知,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但你要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良久之后,席云知才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沉吟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决定说出心中的秘密,不过是换另外一种说法。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人,他是世界的气运之子,周身一切都围绕着他来旋转,他身负奇遇,每一次灾难都能迎刃而解,不管是遇见什么人这人都能为他所用。”
江云帆和裴玄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你是在说这人是秦朗?”
席云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继续说道:“所有的人和物都会成为他的踏脚石,他会踩着所有人的生命财富,一步步登上高峰,最后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王者。”
她眸色淡然,周身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想要解决掉这种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到身边所有的一切,潜移默化的破坏,而不是一味地去杀戮。”
“相反,杀戮追逐会让他获得更多的奇遇,这种人我们要将其圈养,磨掉他的脾性,毁灭他的希望,让所有人都对他进行背叛,方能将其毁掉!”
她的声音过于平静,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感。
江云帆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表妹只有十六岁,可十六岁的她却有着不同外表的沉着冷静,和忍耐力。
不由得心中暗暗惊叹,席云知的洞察力和处事能力。
裴玄却是另外的一种感官,他的小将军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曾经记忆中的她是活泼可爱,机灵古怪的,不知道席云知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一切与秦朗分不开关系。
心里默默的记上了秦朗一笔,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席云知收起刚刚外露的情绪,重新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察觉到他们的注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江云帆还是有些不解:“难道就是说秦朗这个东西就不能直接弄死?”
裴玄早就思索着秦朗一百零八种死亡方式了,摸着下巴:“也许不直接而可以间接呢?”
“都说大道三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运,这天下气运最强的人是谁?”
裴玄抬头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江云帆立刻领悟道:“皇上!”
他情绪激动,一拍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所以云知才在朝廷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截胡秦朗的功劳,却不对他造成伤害,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引导着他往灭亡的方向前进!我说得对吗?云知?”
席云知没想到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裴玄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
在一旁的江云凡吃了一嘴的狗粮,还在纠结,刚刚自己答案对不对?
“表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相信没多久秦朗就会出现了!”
这话席云知说得没错,因为秦风已经成为了状元,武安侯这几天正忙着想要让他认祖归宗呢。
但是秦风对这个父亲十分的失望,因为这么久了,母亲和弟弟的失踪没有勾起父亲一点点的关心和愧疚。
甚至他都没有想要追查母亲为何失踪,弟弟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就像母亲和弟弟只是举足轻重的两个人,他以为父亲是不想提起,但他三番两次的也会提起,说这件事情与秦朗有关,希望父亲调查的时候。遭受到了明显的拒绝。
所以想要认祖归宗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个对父亲失望的儿子,会怎么做呢?
席云知拭目以待。
既然武安侯想要让秦风认祖归宗,所以席云知略微的推波助澜一下,整个京城甚至是周边的城市都知道了当今状元是武安侯的儿子。
消息散播这么远,目的就是为了给在逃亡中秦朗所听的。
这样才能加速他回京的速度。
果然在秦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并发出阵阵怒火。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他的表情痛苦,悲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