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朝阳郡主的席云知,突然眼角扫到她跌落出去的围栏。
那里竟然有一个很新的缺口,而这个缺口是人为破坏的。
一看就是被人用锯损坏,也就是说这场意外是人为制造的。
她的目光看向在池塘里的秦朗,顿时想明白为何他能第一个出现救人,如果不是自己回来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也想明白为什么带自己去如厕的宫女要走那么远的路,恐怕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支开来拖延时间。
面对长公主的愤怒,裴玄根本不痛不痒,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长公主殿下当务之急,应该追查是谁要害朝阳郡主才对。”
席云知指着有那处断裂口的围栏,“这里明显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朝阳郡主就是故意被这个宫女推下去的。”
墨松把那个逃跑的小宫女压到众人面前,“启禀王妃,刚刚属下发现这个小宫女行为诡异,意图逃跑被属下给摁住了!”
朝阳顿时认出来,这就是给她端着鱼食餐盘的那个宫女。
她颤抖着,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着宫女:“母亲就是她把儿臣撞到池水中的!”
宫女跪在地上低低啜泣着,无辜又委屈:“郡主,奴婢真的没有故意去撞您的,是地上有苔藓奴婢脚下一滑,不小心撞到了你,方才奴婢也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要找人去救你。”
“若不是秦大人第一时间跳进池水中,把您抱起……”
席云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断她的话,阴鸷的看着她。
这个宫女真是大胆,人明明是自己救的,却颠倒黑白。
“大胆贱婢伤害了郡主,竟敢自己逃窜,还妄图攀扯郡主,简直是不知死活!”
突然,另外一名宫女也跪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奴婢也亲眼看见秦大人第一时间跳进水中,抱起了郡主,这才让郡主没有了生命危险。”
席云知全身杀气腾腾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眼睛不想要了可以直说,本王妃满足你们的愿望!
朝阳郡主是本王妃亲手把人救上来的,怎么这功劳就落到了秦朗的头上?难不成……你们是与他合谋好的?”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看着那两个宫女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宫女们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随后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地求饶。
她们齐声说道:“长公主殿下,我们深知身份卑微,言语无力,但请您明鉴,我们并非说谎之人,更不敢随意背负罪名,望您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
目光恳切中带着哀求看向长公主。
但席云知不准备放过她们。
她步步紧逼,一个个疑问抛了出来。
看着那个被他打得脸颊红肿的宫女,声音冰冷:
“为什么在你撞了郡主后,却没有跳下水救人?”
“你把郡主撞下水,为什么你没有掉下去?”
如果是不小心撞下去,那么惯性会带着两人一起下去。
而不是现在这般,显然是撞人的时候她自己紧紧的抓着旁边的围栏。
在座的各位不是傻子,有自己的分析能力。
席云知把一个个问题摊开来说,要说这件事情是真的意外,怎么都不相信。
长公主却已经不耐烦了,他不想听席云知这种鬼话连篇!
“够了!席云知你在这里长篇大论要到什么时候?
朝阳郡主是本宫的女儿,本宫对她难道还没有你了解吗?
从小她就是这样冒冒失失,分不清个主次,现在连谁救的她都分不清了?”
席云知想要试图挽救,“长公主,救起朝阳郡主的人的确确是本王妃为何要非要往秦朗身上推拒?”
“难道朝阳郡主不是你的女儿吗?女儿家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为何你就是不能信她一回呢?”
说到这里,席云知也怒了。哪里有这样当母亲的?
她能怒怼太后,自然也能怒怼长公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席云知你放肆!本宫再不济也是这大雍朝的长公主,哪里用得着你来质疑?”
“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席云知简直无了个大语。
刚刚爬上岸的秦朗面上带着得意勾着唇,笑得惬意。
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虽说自己有点惨,但这个结果十分的满意。
如果不出意外,长公主殿下会把女儿许配给自己。
到时候他不只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更是郡主的郡马。
席云知看出他的目的,也是拼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朝阳郡主嫁给秦朗这个畜生。
哪怕是把她嫁给裴玄做侧妃,也不想让他进入到武安侯府的那个虎狼窝里去!
朝阳郡主不只是嫁妆丰厚,身后还有皇上和太后的喜爱……如果结为夫妻岂不是给秦朗这个男主增加筹码?
“救人的并非只有秦朗一人,成……”
就在她要把这句话说出来时,衣袖被人拽了拽。
朝阳郡主惨白着一张脸,唇角挂着苦涩的笑,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知道席云知想要说什么?
“云知我不能害了你!”
如果把成安王拉下水,固然能够解救她,可也等同于害了王妃。
她一心一意对自己好,自己怎么能抢了她的夫君?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她不怨任何人。
谁叫她不得母亲宠爱呢?
苏子明左右看了看,脸上挂着痞笑:“嘿嘿,姐,秦大人救了你,我看不如以后你就以身相许吧?”
“正巧我与秦大人是好兄弟,以后还能多多为你照看,如果他以后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亲手把自己姐姐推到虎狼窝里,也没有谁了。
席云知心口堵得厉害,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困兽,怒火骤然可见的暴涨怒视着罪魁祸首。
就在他想要当场弄死秦朗的时候,突然裴玄挡在她身前,朝着他眨了眨眼。
席云知顿时惊喜万分差点跳起来,嘴唇嗫嚅地做了一个口型:你清醒了?
裴玄无声点点头,扫了一眼秦朗,又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缩在斗篷中的朝阳郡主。
他张嘴做了个口型:皇上
席云知顿时明白过来,这件事到底还得是皇上来做主。
毕竟皇上要朝阳郡主来破坏她与裴玄的婚姻,现在只能用这件事情来做筏子,让皇上阻止这一切。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跟皇上说呢?
朝阳郡主在皇上面前一直都是阳奉阴违假意与自己交好,暗中追逐裴玄。
实际上早就放弃了裴玄,暗地里与自己天天玩闹,把这件事儿抛之脑后。
长公主见着他们三人与自己对持,心中对这个女儿更加不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朝阳郡主带下去换成衣裳?”
那两个肇事者的宫女连连称是。
就在他们要触碰到朝阳的时候,被席云知一人一脚踹进了池塘内。
“主子,都掉进池塘里了,你们还保持干净于理不合,不如你们也下去泡一泡吧,天不黑不准起来!”
长公主被气得心梗:“席云知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着本宫的面竟敢殴打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