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到消息赶到慈宁宫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僵持在一处。
太后娘娘已经被席云知气得翻白眼儿了,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她。
看见一抹黄色走了进来顿时来了精神。
“皇上、皇上您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哀家都要被这个孽障气死了!”
皇上扫了一眼正在抛头令牌的席云知。
没想明白她到底又搞什么幺蛾子。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训斥,而是询问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表面上的母子情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在太后说完故事经过之后,佯装凶狠训了席云知两句。
“席云知看看你给太后气了,还不快过来赔礼道歉!”
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声音像是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
“太后娘娘对不起,是本王妃错了,本王妃不该打您的外甥女儿,即便她骂我有娘生没娘养,说本王妃没有家教。
以下犯上本王妃也不应该打她,您如此护犊子没有让您护成功,是我的错,没有给您送上十几万两的百寿图也是我的错!”
太后刚刚跟皇上说经过时候避重就轻。
现在席云知一句道歉把事发经过的重点全都说了出来。
而接下来的话,让众人都傻了眼。
“启禀皇上,今天是太后娘娘的生辰,臣女送了一根价值八千两的发簪被韩国公夫人说不敬太后,臣女有必要怀疑太后娘娘假借生辰之名,恶意向前朝官员,后宅夫人们收受贿赂。”
席云知裙摆飞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求皇上明察!”这也是为何她一直在强调金钱数额的原因。
韩国公夫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席云知你休要胡说八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和太后娘娘根本没有做过!”
皇上在听完席云知的一番话后,
那素来严肃的面孔不禁微微颤动,似乎连一贯的沉稳也难以维持。
目光落在韩国公夫人身上。
皇上想过席云知会再次动手,但没想过会这么快,连应对时间都没有给他。
更没想到她竟把太后当作突破口。
“皇上哀家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可不要听成安王妃胡言乱语!”
太后的面色也慌乱起来。
就算当初的确有一点这个心思,现在也绝对不能承认。
席云知的目光坚定得仿佛是在宣誓入党,那股决心与信念溢于言表。
“皇上,既然二人都没有这种心思,为何左一遍右一遍地来强调拍卖会的时候裴玄花费十几万购买的百寿图呢?”
“那臣女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他们想要却又没钱买,所以来上这儿来敲诈呢?”
太后被她这种诡辩弄得目眦欲裂,抬手朝着她扔过去一个茶杯。
茶杯的碎石片在脚边炸开。
“席云知你放肆!歪曲事实你该当何罪?当着皇上的面,你还敢如此诡辩,你简直不把哀家和皇上放在眼里!”
席云知梗着脖子看向皇上。
“皇上,臣女当然没有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而是把太后娘娘放在心里,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只能放在眼里呢?”
随即目光如炬看向韩国公夫人。
“既然太后娘娘否认这件事,那为何你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太后娘娘不义?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席云知也很委屈,跪在皇上的脚边:“皇上,臣女也是为了太后娘娘,这次生辰礼准备了很久,那次拍卖会闹得有多难看,皇上你也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哽咽着,微微带着一些哭腔。
“所以臣女真的想不明白,为何韩国公夫人自己送的东西只有两三千两,而到我这里却要要求送十几万两的?
这到底是何居心?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席云知再三强调百寿图价值十几万两,终于让皇上注意到了。
这十几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毕竟大雍朝成立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强调过送礼要价值送多少钱的。
送礼物都是心意到了就行,哪里有说嫌弃便宜的?
八千两的发簪都嫌弃,着实让人有些费解。
皇上本身就是多疑的。
就在皇上没有想明白其中关键的时候三皇子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与皇祖母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成安王妃的诡辩!”
“试问全京城谁不知道皇祖母是最尊贵的人,韩国公夫人要求她送上万寿图也不过分呀!”
席云知抬眸瞟了他一眼。
心中突然想到,韩国公夫人的嫡次女是三皇子的侧妃,合着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想到这里眼珠一转。
“皇上臣女觉得三皇子这话说得颇有些不够公道,三皇子,你不能因为韩国公夫人是您的岳母就对臣女如此不公呀!”
声音哀惋,骤然间话锋一转,眸光锐利:“臣女觉得您说要百寿图是假,要那十几万两才是真吧?”
“送礼千万还从来没有人说过送礼一定要送家中最贵的东西。这与强盗有何分别?”
席云知的一番话提醒了皇上三皇子与韩国公夫人是有姻亲关系。
间接性告诉皇上,三皇子与太后也有紧密的联系。
钱等于兵粮权。
钱虽不是万能,却也是万万不能。
对于勋贵人家来讲,这十几万两并不是说小数目,甚至够好几年的嚼用。
皇上探究的眼神落在太后与韩国公夫人还有三皇子的身上。
眼神中带着锐利的洞察。
想要从他们身上窥探出这些人的意图。
席云知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点头。
虽说世家勋贵,看着光鲜亮丽,
但这么一大家子人全都等着养活呢,
如果一次送礼就要十几万两,那相当于两三年的支出。
每年都有一次,那谁能负担得起?
太后生活不算奢靡,但这个先例却开不得,一旦开启那众多世家积累的百万家财,那不都等于送给了太后娘娘吗?
本身年年送礼年年过。
每一年各家大族内开支最大的就是送礼这一项。
一旦太后这边开了先河,那送给其他人的必定也少不得,一旦少了谁的都会是麻烦。
渐渐的大家的目光都有些许变化。
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能看出来大家的心中都有了微词。
太后娘娘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当时觉得有更好的,为何没有送给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搞得自己好像很贪心一样。
“皇上哀家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哎呀……”
三皇子却言辞灼灼。“席云知此言诧异,难道在你的心中皇祖母难道不值得最好的吗?”
只要敢说出这句话,必定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