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知看完信中内容时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父亲早就察觉到了皇上对自己的忌惮和报复。
因为当年没有选择支持他,这让皇上一直记恨在心中。
所以在皇上羽翼丰满之后就想要除掉护国公府。
奈何,护国公府院中干净,平日里滴水不漏,回京述职就上交兵权。
就算皇上想要发作也找不到机会。
直到十年前,周边国家开始频繁躁动,父亲再次领兵出征。
这一次让他找到了害死他们的机会。
谁能想到皇上为了除掉护国公府会通敌卖国。
本来想要把护国公府连根拔起,治父亲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这样国公府的人全都要被抄家流放砍头,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
奈何皇上没有料到的是,在这种绝境的情况下,父亲和兄长还是赢了这场战争。
打了一场惊世大胜仗,一举重创敌国。
却在最后一次战役,军中出现了叛徒!
父兄死了,他们死在草原上,尸体都被狼吃了。
尸骨无存的父兄留下了绝笔,一切的一切他们全都预料到了。
为了保住护国公,他们心甘情愿赴死。
他们赌皇帝有那么一点点爱惜自己的名声,只要爱名声,护国公就不会出事。
只是他们低估了皇上的贪婪和小气,竟然连她这个遗孤也不放过。
席云知看着一屋子的东西,这些都是祖父暗中收集的证据。
全都是关于皇上的,还有当时那场战役的。
“祖父,为何不早说呢?”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那光风霁月的兄长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
还有父亲,母亲,全都因为皇上死了。
席铮轻抚她的发顶,安慰道:“因为我们都想囡囡好好的,幸福的,而不是卷入这些纷争中。”
皇权斗争,终归充满了腥风血雨。
女子的归途总归是嫁人——嫁了人皇家就不会那么忌惮她了。
席云知当然知道祖父想说什么。
“祖父,女子的归途并非只有后宅,与公婆斗,与小妾斗。”
“我们还可以翱翔在天空之下,活出不一样的色彩。”这是她从白软软的身上学到的。
上辈子她能登上那个位置,为何她不可以?
席铮内心是震撼的,没想到席云知会有这样的想法。
身为亲近之人,顿时察觉到她的不一样了。
“云知,你告诉祖父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有事瞒着我。”
从退婚之后他就察觉出来孙女的转变,她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
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沉沦世俗中的沉稳内敛,威严与冷静。
那种对万物淡然释然的态度,让他害怕。
“云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祖父说,祖父就是拼了命不要也会弄死他!”
一想到自己的囡囡被人欺负,才造成现在的改变,他就怒火中烧。
有种想要毁灭掉一切的冲动。
席云知没想到祖父这么敏锐,她对谁都会隐瞒重生的事。
唯独对祖父不会隐瞒。
她扯了扯唇角,声音暗哑:“祖父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祖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可她的记忆仍旧清晰,曾经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
从她嫁到武安侯府的一切,全都记得。
“祖父,最后我们全都死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她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
“皇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放过护国公府。”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荡起层层涟漪。
席铮身形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仍旧灭有让席云知逃过死亡的命运。
一想要秦朗那个畜生这么对他的囡囡就恨到牙根痒痒。
早知道他当时就应该揍死他。
她的囡囡得多疼啊,流产,囚禁——
“祖父您别生气,好在一切都重新来过了。”她的手搭在祖父的肩膀上。
空间的事她也没有隐瞒。
“你一定会没事,等我练好了针法就能治好你的痴呆之症!”对此她很有信心。
毕竟白软软那个半桶水的医术都能被称赞成华佗在世。
她怎么都不会比她差的。
席铮并没有因为她有空间的事情而高兴,相反是担忧。
“云知,你确定用那些什么空间里的东西不会对你造成损伤吗?”
这种奇特之物,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
如果副作用是伤害席云知,他宁愿变成痴傻的傻子和裴玄撒尿和泥,也不愿意她受伤。
席云知轻轻摇头:“当然不会对我造成损伤。”
“那还等什么?你就直接拿祖父练手!还能不被别人发现,祖父让你随便扎,祖父不怕!”
席铮腰板坐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气氛骤然轻松起来,“祖父,我需要熟悉熟悉才能动手呀!这段时间我会每日用灵泉给你调理身体的。”
事情坦诚公开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个——关于裴玄你是怎么想的?”既然能够治疗他的痴呆之症,就一定也可以治疗裴玄的痴傻。
上辈子他也死了,不由得惋惜。
这辈子裴玄与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亲,如果有可能治疗好裴玄也不是一件坏事。
席云知实话实说,“其实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救他。”
“我怕——”她害怕这个人回事第二个秦朗。
现在的裴玄是好的,可人好了之后呢?
他能否有现在这般对自己好?能否如现在一样乖巧?
会不会在一同对付完皇帝之后又站立在自己的对立面?
一切都是未知,并且对他暴露空间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
席铮看出来了她的顾虑,叹息一声没有去劝席云知。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想清楚,空间和医术都是孙女的,她有决策权。
“这件事还不急,等我把医术练好了,应该会尝试给他治疗的。”
“毕竟我也需要有人练手,只是空间的事情我不想暴露得过早。”
“如果他是值得信赖的人,自然我们还是夫妻。”
“万一他不是个好人,孙女不介意丧夫的。”
孙女都想好了,他这个祖父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地给裴玄点蜡。
而且他也不是老顽固,只要孙女开心,喜欢谁能如何呢?
反正后院里还有好几个恃君,如果恃君不够就从军营里多找几个回来。
相信裴玄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处境。
不努力就想白捡个媳妇,那不是做梦嘛。
老爷子内心打定主意,等以后要考验一番裴玄这小子。
两人刚从密室出来,门外的侍卫急得直么转圈。
“小姐,不好了,刚刚宫中来了旨意让您进宫,王爷已经被人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