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宜先是一愣,随即顺着白容玥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眼前摆放着的果然正是她今日中午心心念念、却因醉仙楼顾客盈门而未能如愿品尝到的那道菜。
点了点头道:“这还真的是我中午没有吃到的那道菜。”
望着注意力已然被成功转移走的宋时宜,文安郡王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暗自庆幸着宋时宜并未追问自己方才欲言又止之事。
然而,就在他刚刚松下这口气的时候,一转头竟与谢景行的视线不期而遇。
只见谢景行那双寒眸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文安郡王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双腿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向谢景行身旁,满脸谄媚、讨好地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结结巴巴地道:“谢谢兄!您看,嫂子这不啥都没听见嘛!她肯定对此一无所知,咱们今晚的计划就按照先前说好的那般去执行就行!”
谢景行自然清楚宋时宜不值得自己大动肝火,故而他其实并未真正发怒,只是冷冷地瞪了文安郡王一眼,比较他也是差点坏了自己的事情,便神色淡淡地开口说道:“你心心念念的那台砚台,明日就让南风给你送去。”
闻听此言,文安郡王那张原本还略带惶恐的面庞瞬间被狂喜所占据,但他仍旧故作矜持地扭捏起来,装出一副受宠若惊且颇为不好意思的模样,磕磕绊绊地道:
“真真的吗?您当真舍得把那砚台送给我?那可是之前皇上赏赐给您的呀,如此珍贵无比的砚台,您竟然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送给我了?这这实在是让小弟我感到惭愧不已啊!”
毕竟最初他决定帮助谢兄之时,压根儿未曾动过索取酬劳的念头。未曾料到,此番仗义相助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丰厚回报,这着实令他心生几分赧然之意。
此时再瞧文安郡王那副活脱脱如戏精附体般的神态举止,谢景行与白容玥二人对此可绝非首次目睹,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奇。
不过呢,于宋时宜而言,今日却是她初次见识到文安郡王如此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新奇之感。
只见宋时宜面露微笑,但笑容之中却夹杂着些许尴尬之色,开口询问道:“文安郡王莫非平素皆是这般行事作风么?”
闻得此言,文安郡王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尴尬神情,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脑袋,口中呐呐应道:“呃”
就在这时,谢景行移步至宋时宜身旁缓缓坐下,继而压低声音轻言细语地道:“无需理会于他,此乃其固有性情罢了。赶快用饭吧,莫要等到饭菜都凉透了。”
面对谢景行这番催促,宋时宜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将目光投向眼前碗中的饭菜。
定睛一看,尽皆为自己平日里所钟爱的佳肴美味,遂欣然垂首,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文安郡王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宋时宜身上。
只见谢景行不停地将各种美味佳肴夹到宋时宜的碗中,而宋时宜则忙不迭地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工夫,宋时宜就因为吃得太快而被一口饭菜狠狠地噎住了。
她憋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端起一旁的茶杯,仰着头大口大口地灌着茶水,试图把堵在嗓子眼儿里的食物冲下去。
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宋时宜总算是缓过劲儿来,呼吸逐渐平稳。
稍稍平复之后,宋时宜转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谢景行,微微挑起眉毛,不解地问道:“景行,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啦?怎么一直给我夹这么多菜呀?难道等一下咱们还有别的什么重要安排不成?”
听到宋时宜的问话,谢景行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飞快地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自然是没有其他安排的,我只是看你吃得开心,想让你多尝一些罢了。”
尽管宋时宜心里也觉得等会儿应该不会有其他特别的事情要做,可谢景行如此急切地给自己喂食,还是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然而,任凭她如何思索,却始终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无奈之下,宋时宜只好再次低下头,继续埋头吃饭。
只不过,没了谢景行的不断投喂后,她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此时,饭桌上的谢景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吃饭速度逐渐缓慢下来的宋时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焦急之情。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透露出些许迫不及待,但还是强忍着耐心等待着她吃完饭。
终于,漫长的用餐时间结束了,谢景行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刚刚放下碗筷的宋时宜却似乎并不急于离开,她原本打算在包厢内稍作休憩,享受片刻宁静时光。
可是,当她看到面前已然起身站立的谢景行和文安郡王后,立刻意识到他们二人摆出一副即刻就要离去的架势。
宋时宜手上端着茶杯正要送往嘴边的动作突然停顿住了,她疑惑地望向谢景行,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先等一等好吗?我们等一下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安排了吗?”
看着他们这副着急的模样,还以为等一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需要做。
谢景行闻言,嘴角轻轻抿了抿,然后迅速回答道:“当然没有,如果我真有别的计划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听了这番话,宋时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他所言甚是有理,毕竟以谢景行的个性,若是有事相瞒定然不会如此坦然。
于是,她便不再纠结于此事,缓缓将手中那杯还未品尝完的香茗一饮而尽后,也跟着站起身来与他们一同走出了包厢。
踏出醉仙楼大门后的宋时宜径直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满心期待地以为这辆马车将会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