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谢悦可如同触电一般猛地坐直身子,扯着嗓子朝着谢莞宁的背影高喊起来,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屋顶,似乎生怕自己慢那么一小步,谢莞宁便会像一阵疾风般冲出门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莞宁听到这声呼喊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然而当她转过身来面对谢悦可的时候,脸上却瞬间堆满了关切的神色,步履匆匆地走到谢悦可身旁,满脸担忧地轻声询问道:“姐姐,你确定你当真没事吗?需不需要我去请大嫂过来瞧瞧呀?万一”
谢悦可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双美眸睁得浑圆,急切地打断了谢莞宁的话语:“千万别啊妹妹!我真没事儿,真用不着去惊动大嫂,也别麻烦她跑这一趟啦!”
说话间,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其实此刻谢悦可的心里早已慌作一团,她可是心知肚明,自己这病纯粹就是装出来的,如果谢莞宁真把宋时宜叫来了,那她这点小把戏顷刻间就会被戳穿,到时候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看到谢悦可如此坚决地拒绝,谢莞宁非但没有罢休,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高高扬起,兴高采烈地说道:“既然姐姐都说没事了,那过一会儿是不是就能陪我一起去松风苑啦?”
说着,她一脸期待地望着谢悦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人实在不忍拒绝。
而此时的谢悦可只能强压下心头想要暴揍谢莞宁一顿的冲动,紧紧握住藏在衣袖底下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以此来克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
“是是的。”谢悦可的脸色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劳烦姐姐先去外面等我收拾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对于这个请求,谢莞宁并不在意点了点头,起身道:“好,那妹妹可要快点,可别让大家久等了,到时候询问起来也不好说。”
只见她面带微笑地朝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然而此刻的谢悦可却完全感受不到这份俏皮所带来的轻松与愉悦,相反,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直冲脑门儿。
此时此刻,谢悦可感觉自己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因为眼前这个女子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胁和挑衅的意味,让他恨得牙根直痒,但又无可奈何。
“不会的,妹妹还是先出去吧。”尽管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谢悦可还是强忍着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而谢莞宁则将谢悦可那副吃瘪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随后,她优雅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谢莞宁的脚步猛地顿住,她迅速侧过身子,用眼角余光向屋内瞥了一眼。
紧接着,她那张原本得意洋洋的脸庞瞬间换上了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同时轻轻叹了口气,用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唉,姐姐真是的,这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啦?这样下去,将来可怎么嫁人哟!”说话间,她的脸上满是对谢悦可的担忧之情,仿佛真的是在为对方的未来感到焦虑不安。
站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听到谢莞宁这番话语后,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出声。
他们纷纷低下头来,默默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看到众人如此反应,谢莞宁不禁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去在隔壁等着。
银霜望着谢悦可那张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再瞅瞅满地狼藉的碎片,不禁幽幽地叹息一声,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散落的碎片。
随后,她轻声说道:“姑娘啊,您为何总是跟她如此较劲呢?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呀。”
“再者说,您真应该学学她那能屈能伸的性子,凡事多忍耐一些。又何苦把对她的厌恶之情都表露无遗呢?”边说着,银霜一边凝视着手中的碎片,脸上流露出更为无奈的神情,继续道:“您刚才这么做实在不够明智啊,三姑娘前脚刚踏出房门”
“够了,银霜!”谢悦可猛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你到底是谁的丫鬟?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银霜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无奈地苦笑起来,赶忙应声道:“好好好,我的好姑娘,奴婢这就不再多嘴了。”言罢,她便再次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处理起手中的那些碎片来。
然而,银霜心里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两位姑娘明明都是夫人亲生的女儿,打小关系就不太融洽,怎的如今长大成人后,非但没有丝毫改善,反倒愈发针锋相对起来了呢?
想到此处,银霜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满心疑惑。
银霜小心翼翼地将手上那些精致而脆弱的碎片一一处理完毕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落在依旧端坐在原处、仿若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谢悦可身上,轻声开口提醒道:“姑娘,咱们还是赶紧行动起来吧,要不然等到时候”
然而,银霜的话语尚未完全说出口,便被谢悦可极为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只见谢悦可一脸烦躁之色,嘴里嘟囔着说道:“行了行了!你怎么老是如此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啊?真烦人!”
尽管心中有些许不满,但银霜也只能默默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好在有了银霜方才那番催促,没过多久一切都准备就绪了。